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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自在行作者北辰星夜 1016

第091章 馬球比賽

  玉勒千金馬,琱文七寶球。鞚飛驚電掣,伏奮覺星流。飆過成三捷,歡傳第一籌。慶雲隨逸足,繚繞殿東頭。

  將一身馬裝、為賽場更添春色的三位愛妃送進西台貴賓席內,歡呼喝采聲中,李淵昂然入場,跟在他馬後是穿著打馬球的勁服長靴的李世民、李元吉和李南天。交待過幾句場麵話,什麼大唐國與波斯國永遠和平共處、彼此扶持等諸如此類後,立即下場比賽。寇仲、徐子陵、跋鋒寒與侯希白四人組成的少帥隊也進入場中,自有人逐一唱名介紹。

  在二人激發出的澎湃氣勢下,沒有人再敢望向元越澤所處的牆頂位置,隻有暗歎嶽山是個悲情的人物,被愛情害得慘到愛恨糾纏不清。

  元越澤凝望寇仲四人,微笑著對他們挑起大拇指,騎在馬上的寇仲同樣一笑,將尾端呈半弦月形,繪上豔麗的花紋的鞠杖倒轉過來,對元越澤做了個‘開槍’的動作。

  不知他這動作是從傅君婥還是衛貞貞那�學來的,直教元越澤失笑不已。

  今天的比賽實行六盤兩局製,本來遠道而來,該先上場的波斯隊卻被安排在明天比賽。

  比賽即將開始,眾人的注意力完全被引向場中。

  高高的東牆上,雲帥、元越澤、蓮柔、祝玉妍、宋師道五人並肩而立。

  祝玉妍聚聲成線,將白清兒秘密送出來的消息說給宋師道聽,隨後又道:“我們推想兩日,覺得那連貴妃肚子�的孩子父親隻有可能是兩個人,一是劉昱本人,二是他找的傀儡。他本人的可能性很小,因為若要轉移魂魄,那麼孩子已經算不上是他的骨肉了,所以他找的傀儡的可能性更大,至於這傀儡是誰,暫時還無法想到。”

  場中此時響起一陣震天鼓聲,比賽在唱籌官高喝聲中在千百對目光聚精會神下開始。

  寇仲和李淵同時策馬衝前,俯身揮棍身爭奪馬球,其它隊友馳馬走位,準備接應,激烈緊張。元越澤明顯感覺到懷中的蓮柔嬌軀一板,顯然是由於注意力太集中而生出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兩馬擦身而過,鞠杖閃電揮擊,快得沒有人能看清楚之際,馬球斜飛而起,往唐室那方球門飛去。

  元越澤以聚集的細微聲線道:“場中至少有十個人在注意著我們,多加小心。”

  接著大手摩挲了一把蓮柔盈盈不堪一握的小腰,回過神來的蓮柔會意,立即瘋狂的喝起彩來。

  宋師道麵罩寒霜,口中卻道:“你們調查出裴寂的線索了嗎?”

  祝玉妍麵現苦澀,搖了搖頭。

  跋鋒寒從賽場側沿邊界馳馬疾衝,他的‘人馬合一’術精湛無比,動作瀟灑好看。駿馬儼然成了他的附屬物,更可隨他意念而動,剛好趕上馬球,在球兒出界前運杖擊球,球兒應杖墮地,卻神乎其技的沒有彈跳,反貼地疾滾,橫過賽場往北界而去,登時惹得全場叫好,采聲雷動。

  此著顯是大出李閥諸人料外,李元吉拼命策騎攔截,卻以毫厘之差,鞠杖碰不上馬球,反衝過中場,與勒馬回頭的李淵策騎而過。

  侯希白從大外檔沿界衝前,一聲叱喝,鞠杖猛掃馬球,他運勁巧妙,球兒應棍彈往半空,往李閥東門的上方彎落。

  所有人心生遺憾之感,這球太高了,在還未落前就會出界的,可惜了他們的配合。

  哪知他們遺憾感生的瞬間,球兒突生異變,竟像失控了一般在未上升到理想中的最高點時,斜著墜下。

  宋師道大笑一聲,道:“李淵前幾日告訴我民部尚書劉文靜似是有些不妥,好象有反唐之心。”

  二人表情與對話內容完全不符合,又在特意壓低聲音的情形下,不了解情況的外人還以為二人在為當年的感情之事糾纏。

  元越澤略一思索,立覺不妥,簡單地道:“想想曆史上的劉文靜與裴寂。”

  劉文靜,彭城人,世代居住在京兆武功。隋朝末年,任晉陽令,與晉陽宮監裴寂結交。李淵當時是太原留守。劉文靜聯絡裴寂與李世民,協助李淵出兵反隋,並奉淵命出使突厥。李淵在太原起兵,他隨軍南下,俘虜隋朝大將屈突通。唐朝立國後,任納言一職,助修律令,並助李世民擊滅薛仁杲,任民部尚書、陝東道行台左仆射,封魯國公。

  劉文靜自以為才能遠遠超過裴寂,又屢屢立有軍功,而裴寂僅因是高祖舊交,地位反而在他之上,因之心中不平。每次議論大事,故意和裴寂作對,由此與裴寂產生了隔閡。劉文靜有一次與其弟通直散騎常侍劉文起宴飲時,酒後口出怨言,拔刀擊柱,說:“一定要斬殺裴寂!”恰巧家中幾次出現妖怪,劉文起為此憂慮,便召巫師來家,夜間披發銜刀,作法驅除妖孽。偏偏劉文靜有個愛妾失寵,便把此事告訴其兄,妾兄遂上告劉文靜謀反。

  雖然李綱、蕭瑀等一眾大臣都認為劉文靜不是謀反,李世民也認為劉文靜在義旗初起之時,先定非常之策,事成才告知裴寂,及至平定京師,二人地位和待遇懸殊,故隻認為劉文靜有不滿情緒,並無謀反之心,極力想保全他。但李淵素來疏遠猜忌劉文靜,裴寂又乘機進讒言,李淵竟聽信其言,殺掉了劉文靜及其親弟通直散騎常侍劉文起,並抄沒了他的家產。劉文靜臨刑之前,拍著胸口長歎道:“‘高鳥盡,良弓藏。’果非虛言!”劉文靜是‘聖使’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首先,聖使既可潛伏數十年,絕不會輕易泄露謀反的意圖;其次,這中間夾雜著李淵濃重的個人情緒,並不客觀;更重要的是,謀反本來就是劉文靜大舅哥的誣陷。當然,劉文靜也有可能是來個虛則實之,如真是這樣,那他的心機太可怕了。

  一直關注比賽的雲帥插口道:“既然還有時間,我們可以分頭跟蹤,打探消息。裴寂,劉文靜,甚至劉文靜的大舅哥,一個都不放過。”

  三通有節奏的鼓響,將幾人注意力喚到場中。

  就見唱籌官唱籌聲中,李閥方麵被拔去一旗,少帥方麵則多插一旗。

  蓮柔連拍玉手,嬌笑道:“看,少帥方麵進球了!”

  四人不理她,宋師道略帶擔憂地對元越澤道:“白道、黑道將一同對付你,你可有把握?”

  元越澤悵然道:“把握不敢說有,但在這具接近不滅金身的身體優勢下,絕對死不了。若是白道寧道奇、了空、四大聖僧一同對付我,拋去尹祖文那些心懷鬼胎的高手們不談,我一個人肯定抵擋不過對方共計過五百年的修為。更何況還有個身負百載以上修為,一直虎視耽耽的石之軒在暗中盯著我!而你又不方便出手。”

  祝玉妍探出玉指,掩上小嘴,輕笑道:“扮豬吃老虎很有趣嗎?你、我、美仙、君婥、琲兒、貞貞、鳳兒若是聯手,修為至少也可接近千年,還怕他什麼!何況還有雲國師在。”

  元越澤道:“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對方豈會不明白這一點?若要動手,一定會提前將我們打散。”

  宋師道笑道:“主動權現在已在我們手上,不是嗎?”

  元越澤一怔,場內突然爆發一陣“萬歲!”

  的高呼聲。

  幾人望過去,原來是李淵進球了。

  蓮柔嘟長嘴兒、鼓著香腮,嬌哼道:“這是徐子陵故意相讓,否則此球不會入得那麼容易!”

  雲帥失笑道:“這是作客的禮貌,讓主家先拔頭籌。”

  元越澤當然明白‘主動權’代表著什麼,身形一閃至祝玉妍身側,大嘴對著他那吹彈可破的粉嫩臉蛋輕輕一啄。

  祝玉妍被他偷襲,俏臉飛紅,下意識地就是一腳,還好,這一腳收得及時,否則元越澤一定在中外千人麵前丟了大人。

  宋師道知道不宜久留,重重地冷哼一聲,傳聲道:“就按雲國師說的辦,大家小心。”

  接著,抽身飛退。

  雲帥道:“我要離開一下,看能否引出些嘍羅來,若可抓住逼問就更好了。”

  話音未落時,人已消失不見。

  他今天公然出現,自然有心人已知道他與元越澤站到一線,若能單獨將其擊殺,就再好不過了,所以雲帥出去碰碰運氣也好。

  元越澤與二女降下牆頭,落到衛貞貞幾女所在的貴賓席位處。

  獨孤鳳貼了上來,道:“大哥,一會我與君婥姐會參加少帥隊的比賽,你可要為人家打氣!”

  元越澤嘿嘿笑道:“那是,一定要讓他們看看咱們與少帥軍的關係有多好。”

  這半月來,元越澤試學幾次騎馬,發覺太沒趣,於是就沒再繼續,反是日日與寇仲二人喝酒,各種公開場合更是勾肩搭背,顯示二人之間的親密關係。一些大小宴席上,李建成三兄弟用盡辦法,金銀美女,對別人來說或許是有著極大誘惑的,對元越澤三人來說卻如糞土。明日寇仲二人就要離開長安,李唐能做的也就是挫挫他們的銳氣了。

  不過,他們恐怕不會很容易得逞,台下的寇仲與徐子陵接受過一段日子的理論培訓後,今天在場上小試牛刀,以他們二人的天分,學起來絕對不慢。跋鋒寒與侯希白本就是馬球高手,更不用多說,第一個進球的完美配合已是證明。

  元越澤的手雖然在四處揩油,實際上卻在仔細地注意著剛剛提到的幾個嫌疑人的動向。尹祖文在貴賓席接近中心的位置,滿麵春風;裴寂則是麵帶興奮地一直為李淵加油;儒生打扮的劉文靜則麵色平靜,看不出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呀!幹什麼!”

  一把熟悉的尖叫聲,將元越澤的思緒喚回。

  原來他的怪手正撫摩著從他身後經過、打扮得美豔絕倫的紀倩渾圓筆直的玉-腿。

  身形一頓後急速後閃的紀倩粉麵通紅,一臉駭然,急促的呼吸更加突出了她豐挺的胸-脯;小鶴兒則站在她身側,麵帶不懷好意的微笑。

  “哎呀!”

  元越澤大叫一聲,將周圍或鄙夷、或驚訝、或羨慕的目光吸引過來,左手重重地拍著右手,口�振振有辭,沮喪地道:“遭了,這手要爛掉了!”

  紀倩氣得差點流出眼淚,玉容含煞,掉頭就走。

  小鶴兒忙一把拉住她,對元越澤哀求道:“你們不要鬧了,本來也沒仇,為什麼偏要做出一副血海深仇的模樣?”

  元越澤家中其他幾女隻淡淡看了一眼,繼續回頭各聊各的,好象這件事與她們完全沒關係似的。

  元越澤悶哼一聲,望了一眼紀倩略微顫抖著的美好背影,語氣生硬地道:“請紀姑娘恕罪!”

  紀倩沒有答話,甩掉小鶴兒的胳膊,獨自向台側走去,身邊立即就冒出來幾個獻殷勤的貴介公子,在她狂怒地吼了一聲“滾!”

  以後,一眾人呆呆地目送她下台離去。

  場中第一盤已經結束,寇仲與徐子陵表現不佳,李閥兩勝一負,拔得頭籌。

  一把將還在發呆的小鶴兒從椅子後麵‘拎’到前麵,放在腿上後,元越澤才道:“你們怎會在一起的?”

  小鶴兒伏在他胸口,哭泣道:“元大哥,我求你了,別再鬧了,小倩她……她遇到麻煩了。”

  小鶴兒過年後就將十七歲,在這種人人早熟的古代,早是可以嫁人的大姑娘了,而且她出落得的確水靈,眼下正是比賽的小休時間,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自然在元越澤這一塊區域內,他和他的一眾嬌妻是這賽場最美的一道風景線,能養眼,不看白不看!當看到元越澤就這麼把小鶴兒抱著,許多人開始了議論,說什麼的都有。

  元越澤哪管別人的目光,為小鶴兒抹幹淚水後,愕然道:“她是長安第一紅阿姑,連皇帝都要給她麵子,她會遇到什麼麻煩?”

  周圍幾女亦不解地望著因害羞而小臉紅撲撲、欲言又止的小鶴兒。

  一旁的蕭琲看出點苗頭,舉手道:“若不是緊要的事,小妹回去再說不遲。”

  小鶴兒立即點頭。

  旁邊貪吃的商秀珣和宋玉致又將好吃的幹果塞給她,將她逗得破涕為笑後,他們才把注意力放回球場。

  小休過後,第二盤在少帥隊以全攻的姿態進迫,寇仲與徐子陵二人明顯熟練了許多,連入兩球,到第三球才被李世民靠點幸運成份和巧妙手法,從對方較弱的隆盛手中把球奪走,在對方意料不到下擊球入網。

  元越澤遙望了一眼安靜坐在西台上,小腹明顯隆起的連貴妃,對著嫻雅端坐一旁的衛貞貞道:“貞貞這幾日與那連貴妃交往,可有什麼發現?”

  衛貞貞湊了過來,輕聲道:“她一直在隱諱問我幾種很少入藥的草藥需要在哪�采,說要為將來的龍子龍孫做打算,我昨晚與美仙姐研究許久,才發覺那幾味藥都是大補的藥材,混合在一起也無害,適合給精力過度損耗,虛火上升的人進補。”

  祝玉妍一直在用心聽著,若在以前,她不會懷疑,但在白清兒那�得來的消息已使連貴妃的身份日漸明確,她絕非尋常女子,很有可能也是尹祖文那一夥人的幫凶,所以萬事能小心則必小心,否則隻會事後追悔莫急。

  小鶴兒舒服地坐在元越澤腿上,好奇地看著場邊擬訂戰術打法的兩方人馬的肅穆模樣,道:“不就是打馬球嗎?怎麼都像行軍打仗那樣嚴肅!”

  元越澤捏了她可愛的鼻子後,凝望場中的目光突然變得深邃,道:“有個吳某人曾說過:‘真正的比賽,就是打仗!’”身邊幾女感觸頗深,自從來到長安後,他們就與明暗勢力展開了鬥智角逐,其凶險更勝過鬥力,一子錯,滿盤皆輸,但若真能笑到最後,那就像打了場勝仗,必將是令人振奮的。

  祝玉妍突然低聲道:“石之軒來了。”

  元越澤�頭望去,隻見石之軒如魔神在世般淩空而立,在虛空中筆挺的身姿越發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詭異感覺。他站的距離非常遠,若非凝聚目力或是靈覺異常敏感,元越澤絕無法發現他。

  在元越澤望過去的瞬間,石之軒同樣望向他。

  電光石火間,二人不分先後地看到對方。

  二人的目光在虛空中相碰,激起一圈圈無實質的精神漣漪,修為不達到一定境界者,定感受不到如此龐大氣機牽引下所引發的壓力。

  元越澤喃喃道:“不得不說,石之軒確是百年難出的天才。”

  單美仙插口道:“他到底有什麼本錢與我們對抗?就算我們最後落敗,他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吧?楊虛彥已經背叛了他。”

  祝玉妍搖頭道:“他彌補了破綻,重回遇到碧秀心前的樣子,這樣的他,有沒有人助他都沒關係,他比誰都要自負。”

  元越澤微微一笑,剛想說一句:“可惜,他碰到了我。”

  時,鼓聲再起,首局最後一盤宣告開始。

  第三盤李唐方改變戰略,以攻對攻。在四人中,以球技論,實以李元吉居首,以馬術論,則是長年征戰的李世民第一,李淵在隊中隻能算三號人物。隻看他這一局將進攻重點放在兩個兒子身上,可知他在麵子與逞強麵前,選擇了麵子,對少帥隊,李唐輸不起。

  一切都在李淵預料中發展,就在他與兩個兒子施展精妙的過人後,飛速追逐距空門三十步不到的球兒時,卻見本還在他身後的寇仲一聲暴喝,提韁躍馬,馬兒的速度在突然間升至極限,升離地麵,如閃電般跨過近兩丈的空間,先一步落在球兒右前方,然後大半邊身子往左探出,鞠杖伸展,堪堪勾著滾來的球兒,李淵趕至時剛遲卻半步,成功本在望,最後卻是功虧一簣。

  在慣性的作用下,李淵直衝至西門才能勒馬調頭,寇仲早控球馳奔東門方向。

  全場的歡呼變成歎息。

  獨孤鳳道:“李唐方肯定守不住此籌,士氣也失,第一局已經結束了。”

  她也是個中好手,當然看出李淵重整陣腳後的如虹氣勢,受此重挫肯定潰不成軍,四對三下肯定李淵方不止輸掉一球那麼簡單。因為若李淵方此盤連輸三球,此仗必敗無疑,除非接下來的三盤有一盤能全勝,另兩盤多取一籌,但照眼前雙方實力比較,這是沒有可能的事。

  在徐子陵也打入一球後,鼓樂嗚奏,上半場終告完結,雙方下馬施禮,各自離場。

  李淵出奇地沒有返回妃嬪堆內接受安慰,立在場邊,與早已候在那�的李建成和李秀寧談話。

  李元吉恨恨地道:“那突厥人跋鋒寒怎會與寇仲混到一塊去的?”

  李建成道:“跋鋒寒不久前才到長安,他們該是從前認識的吧。”

  李世民道:“下半場該是獨孤鳳與傅君婥替下跋鋒寒與侯希白,秀寧這幾次與她們接觸,可看出她們球技如何?”

  李秀寧顯然有些走神,聞言忙道:“她們的技術都不俗,但絕達不到跋鋒寒與侯希白那層次。”

  李淵喝道:“那就好,下半場建成與秀寧替下朕與南天,由於球路可能被對方摸透,所以開局時,暫由世民與元吉配合建成與秀寧,世民二人負責守衛後方,攔截對方攻勢並送球供建成和秀寧破敵取勝。我們上局已失三籌,下局換場後必須領先四籌始有勝望,記住,我們絕不能輸。”

  幾人齊聲允諾。

  李秀寧雖是個中好手,卻依舊玉容黯淡,因為她是對付寇仲的‘最佳武器’,而這實非她所願。

  石之軒隻呆了片刻就消失了,看來該是寇仲二人引起了他的興趣。元越澤一邊看著一高一矮兩位嬌妻在台下與寇仲二人討論戰術,一邊給小鶴兒和蓮柔講些老掉牙的故事。

  回到貴賓席處的李淵長身而起,舉手作意,鼓聲立止,全場鴉雀無聲,賽事下局何時開始,全看李淵的聖意。

  李淵發出指示,賽事重開的鼓聲震徹橫貫廣場。

  此局雙方交換場地,李閥守的是西門,少帥隊守東門。

  馬球放在賽場正中位置的小圈內,雙方在東西場上布陣。

  鼓聲倏止。

  唱籌官報上雙方新入場者的名字。眾人大聲喝彩,英氣勃發的獨孤鳳、冷豔無雙的傅君婥、雍容高貴的李秀寧三女毫無疑問為賽場增加了真正的色彩,她們不是花瓶,而是球手。隻看她們那輕便緊身衣下包裹著如山川連綿起伏般美好的曲線及穩穩騎在馬上的颯爽英姿,就已讓人對下半場比賽無比的期待。

  李秀寧下意識地望向東台,正巧看到元越澤眯起一隻眼,微笑挑起大拇指的瞬間。隨後更是誇張地大叫一聲:“秀寧加油!”

  在周圍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中,他身邊幾女笑得前仰後合。

  李淵父子心中惱怒,在他們看來,元越澤這簡單四個字,就將李秀寧的鬥誌擊垮。

  周圍更是議論紛紛。

  “秀寧公主真幸福啊,元公子這樣待他!”

  “元大少的確不簡單,這簡單一句話,就把大唐隊的氣勢給瓦解了,此人心機好可怕!”

  “嘿!兄弟,元大少這一招妙極,公主芳心肯定大為感動呀!”

  “話雖如此,不過也太不要臉了,小弟就算遇到喜歡的姑娘,在此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也做不出如此有失君子風範之事啊!”

  “你懂個屁,這叫敢愛敢恨,至情至性,你個死酸儒給老子滾開!”

  “哎呀呀!兄弟,別踹我臉,小弟可是靠這張臉混飯吃的,子曰……”

  “去死!”

  李秀寧俏臉微紅,完全感受得到元越澤的祝福,那其中不帶任何功利性,隻是一個溫暖的,帶點曖昧的笑意。她自認為較了解元越澤,元越澤雖心狠手辣,卻隻是對敵人,甚至李閥與元越澤早已勢不兩立,元越澤卻依舊未把李秀寧當成個敵人。從過往接觸看,李秀寧明顯感覺到元越澤對他的愛憐,隻不過因為她的身份,使得元越澤無法越過原則而與她結秦晉之好。

  接著,她做了個讓全場人驚訝的動作,同樣微笑著對元越澤豎起大拇指。隨後一臉淡然地望向一側的少帥隊。

  直覺告訴寇仲:眼前的李秀寧既是熟悉的,又是陌生的,卻再非他之前認識的那個‘平陽公主’。

  李淵幾父子麵露喜色。

第092章 再戰聖尊

  元越澤箍了箍小鶴兒的柳腰,道:“這才是真正的秀寧,她的身份決定了她沒法真正的享受愛情。”

  一直在旁邊大吃大嚼的商秀珣口齒不清地道:“夫君不想把她娶進家門嗎?”

  元越澤失笑道:“說不想那是騙人的,但卻不是現在,而且還要在你們不反對的情況下,所以現在秀寧還是做回她自己的好。”

  衛貞貞嬌笑道:“夫君多娶一些才好,姐妹們每晚也可以睡個安生覺,否則都被你折磨得死去活來。”

  大膽的蓮柔雖還是黃花閨女,卻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看得幾女失笑不已。

  此時場中三通鼓響,馬球從唱籌官手上拋往天空,蓄勢以待的李建成和徐子陵分從兩邊策馬搶前爭奪,獨孤鳳與傅君婥一個前奔,一個後撤。李秀寧同樣前奔,她的控馬技術一點都不比李世民差,李世民與李元吉則由兩側靠攏,接應李建成。

  蹄聲轟天而起,人人屏息靜氣,聚精會神觀看賽事的發展。

  徐子陵和李建成同時探前,馬杖往球兒挑去,兩騎擦身而過,李建成不負眾望,奪球在手,就在馬背上控球直闖。

  歡呼聲爆響,鼓聲震耳。

  徐子陵雖學習速度極快,卻被李建成看出了他的習慣搶球方式,所以才有此一失。

  寇仲與勒馬強退的徐子陵立即包抄過去,由左右斜斜馳至,攔截李建成,李秀寧已衝往邊線,隻等隊友的傳球,傅君婥已回到門前來回奔馳,神態冷靜從容。

  被對手夾擊,再無法前進,李建成不甘心地將球往左傳給斜後插上的李元吉,以長生真氣灌注馬蹄的寇仲二人卻像表演馬術花式般在李建成馬前交叉而過,駭得李建成的馬仰嘶人立而起,寇仲竟能忽然把馬兒的速度提升至極限,甚至超越極限,惹得全場采聲如雷,觀者無不曉得他能及時攔截李元吉的進攻。

  心生駭然的李元吉之以杖頭巧妙一磕,回傳給還在前奔、與徐子陵擦身而過的李建成。

  “篤!”

  的一聲,正是回守的獨孤鳳快過閃電的一杖將球點向去勢未盡的寇仲。

  寇仲見這球兒被跳到一人左右的高度,李建成與李元吉已圍了過來,後方的馬蹄聲不用猜也知是李秀寧,立即輪臂就是一擊,球兒帶起呼嘯風聲,如暗器般激射向正往前飛奔的獨孤鳳後心。

  東西看台人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一球眼看著就要擊穿已奔至李世民把守的大門前十步以內的獨孤鳳的身體時,她卻像耍戲法一樣前伏緊貼馬背上,看都不看,反手揮杖。

  人人看得目瞪口呆。

  獨孤鳳這一杖正好將球向斜下打去,那個方向則是接應上來的徐子陵。

  李世民由於已棄門攔截獨孤鳳,所以被徐子陵很輕鬆的一球入洞。

  這是李唐主場,除了元越澤一夥人外,自然無人敢大聲喝彩,他們心中都對獨孤鳳在那快過閃電的一球下還可聽風辨位的本領很是佩服。

  開局閃電進球,少帥隊先聲奪人,李閥已經輸了四籌。

  喝彩幾聲後,保守的祝玉妍暗啐一口衛貞貞的大膽,接著低聲對元越澤道:“佛道兩門知道舍利被取走一事,你認為可信不可信?”

  元越澤想都沒想就答道:“這問題不好說,按理說師妃暄該不會說謊話,除了我們家以外的人,再無旁人知曉舍利的所在。噢!等等!”

  他腦中突然有了一絲線索,低聲道:“恐怕是席風將這個消息告訴給白道的。因為他從向老幾個徒弟那�得到了可以遠距離感應舍利的秘法,而我在過去幾個月�,的確數次取出舍利來用,若說他在偶然情況下察覺到舍利的大概方向,再聯想我們一家知道寶庫的事情,應該可猜到舍利的真正所在。”

  單美仙點頭道:“夫君此言有理,他暗中告訴白道,也隻不過是借刀殺人,想坐山觀虎鬥吧。”

  元越澤撇嘴道:“武家兄弟已說過大明尊教有奸細在慈航靜齋,什麼玄門首座,被人耍得團團轉都還不知道!”

  小鶴兒玉手抓住元越澤的胸口,叫嚷道:“開球啦!”

  祝玉妍閉上雙眼,進入無念的境界,其他人忙望過去,隻見李建成於場心開出球兒,交往左側的李秀寧,後者半邊身彎下馬背,以曲杖控球貼地滾動挺進。

  寇仲強行進入井中月心境,正麵前衝攔截李秀寧。

  就在二人相距八步左右時,徐子陵與獨孤鳳已經以各自保護一片區域的方式不遠不近地夾擊過來。

  就在表情冷峻的寇仲的鞠杖碰上球兒前,出乎所有人意料外,李秀寧沒有傳球,反是通過她左撇子的特性,將球兒從座騎的四蹄間穿往馬兒,斜擊向寇仲斜後方,自己策馬由這一邊彎側往寇仲另一邊,累得寇仲不但撲個空,還要借慣性無法停下來。

  在徐子陵二人意識到出問題的瞬間,李秀寧已通過精湛馬術往左一偏,急勒馬變向,再勾球前進。

  喊聲四起,鼓聲加劇,誰都曉得李秀寧爭取到攻門的良機。

  傅君婥動也不動,如一尊美麗的玉雕一般。

  李秀寧距離球洞十五步左右時,突然將球往右前方一磕,傳給火速前插的李元吉。

  傅君婥倏地策馬竄前,鞠馬杖虛實不定卻又出神入化地抵向球兒。

  李元吉反手側擊,堪堪在傅君婥的鞠馬杖抵上球兒前,擊中球兒,馬球在低空打著旋向左前方飛去。

  隻一磕一敲,球再次回到前衝的李秀寧杖下,一杖推去,馬球  “噗”的一聲乖乖鑽入距她隻有一丈不到、且無人把守的東門洞網。

  鼓聲通天,喝彩之聲不絕。

  李建成三兄弟策馬過來迎接球藝精湛的妹子凱旋而歸。

  傅君婥癟著小嘴,沒有說話。

  徐子陵忙安慰道:“娘第一次打馬球,難免出錯,後麵還有很多機會。”

  這倒是事實,傅君婥隻是擅騎,但馬球顯然不是隻會騎術及擁有冷靜心態就可以打得好的。

  元越澤先後對望向他的李秀寧與傅君婥微笑示意,接著扭頭道:“咦!玉妍呢?”

  幾女這才注意到祝玉妍不知什麼時候已消失。

  吃飽了的宋玉致歪歪斜斜地靠在衛貞貞身上,懶洋洋地拍著小肚子,道:“玉妍姐不會也破空而去了吧?”

  幾人被她逗得直接笑出聲來。

  場中已經再次開球,這一次少帥隊使用全攻的戰術,寇仲以一己之力帶球推過半場,在李建成和李世民攔截前分球給徐子陵,三人依靠配合縱騎穿插馳騁,馬球變得神出鬼沒似的左傳右送,忽前忽後,在李建成三人未及回救,李元吉獨自守門時,送球入網,勝得遊刃有餘,不費吹灰之力。

  下局首盤結束,有一刻鍾的休息時間。

  祝玉妍如幽靈一樣飄出皇宮,飛馳向城南。

  她是愛靜的,而以她如今的修為,身處何地都沒所謂,就比如剛剛身邊全情投入球場的幾女及附近觀眾所發出的高分貝喝彩,歲入定的祝玉妍來說,隻像在一個永遠不會醒過來的夢境,她雖坐在那�,卻成為獨立與整個球場的存在。

  就在她下意識進入無念之境,開啟‘搜天索地大法’時,心中一喜。

  那股曾在城西發覺的氣息再次出現在城南。

  所以她沒有打擾全心投入到球賽中的元越澤幾人,獨自追來。

  以她如今超凡入聖的修為,不片刻就已沿著光德西側的‘永安渠’奔到城外。

  那股氣息雖然隱藏得很好,卻被刻意追擊的祝玉妍將其經過道路上的每一點氣味,甚至精神烙印都毫無遺漏地把握在腦中。

  祝玉妍倏地停下。

  人跡罕至的空曠雪地上,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負手而立。他帶著奇怪的麵罩,隻露出緊盯祝玉妍的深邃雙目,一身緊身黑衣,將他算不上極發達的身材顯得俊雅不凡。

  吸引祝玉妍注意力的,是那麵罩前刺著的一個以紅黃為主紋樣古怪的圖形,乍看像個異獸的頭,又似一個青臉獠牙的人像,予人一種說不出的神秘感。

  “你終於來了。”

  二人沈默對視許久,那男子開口道。

  他的聲音低沈中隱帶高亢,清脆中夾雜綿長,性質完全相反的聲線被他完美的糅合在一起,那種感覺十分詭異。

  祝玉妍淡淡一笑,道:“若我沒猜錯,閣下該知道我一直都在‘注意’著你。”

  那男子點頭道:“種魔大法的確非比尋常,精神勝物質的法門更是讓人歎為觀止。”

  與元越澤一起久了,祝玉妍也染上了直接的毛病,微微一笑,道:“廢話就不要說了,你我今日隻有一人可活著離開。”

  那男子搖頭失笑。

  二人自開始就如平常人聊天一樣,不發出一點氣勢,可屬於高手間那種激烈的精神對抗卻在不斷升溫著。

  在精神碰撞至可引發火花時,那男子輕喝一聲:“讓我看看你有否如你師傅那般心堅如鐵!”

  話音剛落,猛地躍起,從兩丈高空撲下,周遭空氣立即變得如凝固一般,他雙掌帶起如有實質,重若泰山的氣勁,如電芒般射向祝玉妍。

  麵對著頭上破空雙掌卷起的蓋天陰影,祝玉妍微微點了點頭,動也不動,一字一頓地道:“閣下右弱左強,四六分配,我可硬拼,亦可以上驥對下駟之計,以強擊弱,以弱迎強,隻要先一步以強製弱,閣下的強亦變弱。”

  眼看就要將祝玉妍擊斃,那男子猛地收掌後撤,氣勢全消。

  二人回到對峙的狀態。

  祝玉妍道:“閣下提及家師,又為何不亮出真身,報上姓名?”

  那男子大笑一聲,扯掉頭巾。道:“想必你已猜到,我就是大明尊教的聖尊。今日我來,是想試試尊者的種魔大法有多高明。”

  祝玉妍表情絲毫未變,依舊淡淡地望著他。

  實際上眼前這露出本相的中年男子長相並不陌生,那就是侯希白給元越澤畫出的所謂‘修為不比石之軒’差的人。祝玉妍心中愕然,她清楚的察覺到他體內隱藏極好、與‘魔種’同出一轍的氣息。不用多想也知此人與大明尊教關係匪淺,剛剛那試探的一招,恐怕連他三成的功力都沒用上,再聯想這段日子此人的狡猾,祝玉妍已懷疑此人就是使用過轉移魂魄大法的劉昱。

  剛剛他提起祝玉妍的師傅,勾起祝玉妍幾十年前的回憶,方記起孩提時,的確聽師傅說起過有一狂熱追求她的男子,想來該就是劉昱。不過她卻因身為一派之主的原因,不得不將個人感情舍棄。回想那時候師傅的淡然表情,曆遍滄桑的祝玉妍明白:師傅也許對他有些意思,卻絕沒到愛死愛活那個地步。欲以之打亂祝玉妍心境的劉昱招出無功。

  看劉昱那絲毫不做偽的表情,祝玉妍心中暗笑:他還不知道武家兄弟將他的秘密泄露給元越澤之事,而那被他培養做‘預備品’的武守義突然消失,顯然將他的計劃大亂,看情形,他該是在緊急情況下,退而求其次,找了個筋骨還不錯的人施展轉移魂魄大法。

  這種邪法的確陰損,竟可將人的神智完全驅逐,鳩占雀巢。

  看來侯希白所講此人已離開長安一說並不準確。

  電光石火間,祝玉妍已想通一切。

  劉昱平凡的雙眼卻突然精光暴射,賽過星光,亮比閃電。

  祝玉妍心中震驚,按理說,劉昱該被石之軒吸去了一部分功力,就算他的轉移魂魄大法完美實施,也絕不可能強到如今這個樣子。祝玉妍瞬間推斷出眼前的劉昱,絕對擁有要祝玉妍使出十成功力的資格。

  更讓人驚訝的事情還有,就在劉昱森寒魔氣爆發的瞬間,祝玉妍生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雖然對手站在他身前一丈多遠的地方,她卻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這就是說,假設閉上眼睛,祝玉妍將完全很難把握到劉昱的行蹤。一般修為到入微境界的高手,已可培養出一種接近第六感的觸覺,盡管毫無痕跡,但隻須有人接近,心靈即現警兆。但祝玉妍卻是精神大法的大行家,卻被劉昱這簡單的一手給震住了。

  就算不甘心,祝玉妍也不得不承認他的武功真的很邪門。

  劉昱顯然還想繼續施加壓力。他的目光變得形有如實質,漆黑瞳孔反射著的點點神秘光芒像一個又一個萬斤重錘,飛速地敲在祝玉妍的心靈深處。

  並沒進入萬全狀態的祝玉妍開始覺得呼吸不暢,心內驚悸,一種軟弱絕望的感覺蔓延全身,接著整個人逐漸軟化。

  “哼!”

  嬌哼一聲,祝玉妍一雙美眸同樣變得神采飛揚,陰柔中帶著陽剛的魔氣卷起能量氣場,迫開劉昱不斷增強,簡直可將人卷的粉碎的氣勢。

  “噗!”

  二人所散發的氣勁竟引出一聲沈悶的巨響。

  同一時間,二人撤去氣機和精神力。

  再次恢複對峙局麵後,祝玉妍率先開口道:“閣下修為的確不俗,但若要以你剛剛那一手來與我交手,十招內你必死無疑。”

  劉昱卻失笑道:“尊者重生後尋得可托終生之人,本人也想恭喜你,但你在夜深人靜時回想一下,這種生活是你真的想要的嗎?我知你心中念及元越澤與我的恩怨,其實都多少年了,他怎麼還揪著不放,我不是還給他兩個手指了嗎?”

  接著�起帶著厚手套的右手,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道:“尊者定是還有疑問:我大明尊教是以傳教為目的,在中土實與你聖門有著化不開的矛盾。實際則不然,我大明尊教已經放棄中原,而準備在東、西突厥及西方更遠的大陸傳播教義。我的一個手下在因緣巧合下學得敝門的武功,暗害尊者之事,想必你也不高興,其實你想想,那時候的你,的確沒有了一個聖門人的心腸及手段,這種事情若還計較,隻會讓我瞧不起你。”

  他提到的自然是席風,隻聽他柔和又有道理的聲音,祝玉妍一時竟也不知該如何反駁。

  劉昱又柔聲道:“尊者是做大事之人,該知男女之情雖讓人迷醉,卻也最教人痛苦。隻有執掌生殺大權,才是最大的樂趣。”

  祝玉妍已經把握到他這樣苦口婆心的目的:他無非就是要讓祝玉妍從愛情中醒悟過來,除掉元越澤。劉昱看起來的確與元越澤所說的那樣,不像一個武者,更像一個說客。

  憑借對他深沈城府的了解,以及這段日子他一直潛伏在長安之事推測,就知他隻是在騙人。

  自私過頭、自高自大、又愛由己推人的劉昱顯然打錯了算盤。愛情的魔力,他看來還沒體驗過,一百五十多年的人生,白活了。

  祝玉妍輕笑一聲,不露痕跡地道:“閣下的話雖然平淡,卻蘊涵深意,我會仔細思考的,當然,前提是你可以活著離開!”

  話音未落,蓮足輕輕前踏一小步,竟邁過兩丈的空間,接著硬生生的停在虛空中,抽出負後的左手,緩緩點出一指。她的動作慢至極點,但偏偏劉昱卻知道她這在短短一段距離�不斷變化的一指的速度甚至比閃電還要快。

  那種時間上的矛盾,如真似幻。

  劉昱的氣勢驟變,右腿帶起疾旋激轉的氣場罡風,挑出驚天動地的一腳。

  “砰!”

  指腳交擊,氣勁由交擊處滔如天巨浪般往四外湧瀉,厚實的積雪都被卷成大小不一的碎塊,帶著泥土卷舞天上。

  二人麵上同時飛快閃過一道紅暈,分別後退半步站定。

  祝玉妍麵帶驚愕地道:“石之軒對我說過,數月前他曾吸過閣下的一部分功力,剛剛我的一指用了十成功力,閣下竟在不用全力的情況下可與我拼個旗鼓相當,這怎麼可能?”

  劉昱聽到石之軒之名,眼中閃過濃烈的殺機,接著答道:“我的確被石之軒那趁人之危的小人吸走了一些功力,但我練的乃是比尊者的種魔大法還要高明的‘戰神圖錄’。恢複速度不必我說,尊者該可想象得到。”

  祝玉妍心中驚訝,劉昱學的怎可能是四大奇書中最虛無縹緲的‘戰神圖錄’?太不可思議了。

  須知‘戰神圖錄’所在的‘驚雁宮’工程浩大,來曆神秘莫測,似乎�古以來便存在於天地間,其底下有一深藏地下、以硬逾堅鋼的金精烏母所建的龐大迷宮,‘戰神圖錄’就在其中。這‘四大奇書’之首的無上至寶,據稱可上通天道,超脫生死,為無數學武之人所向往,奈何諾大的‘驚雁宮’像有生命一樣,沒人知道它下一刻會出現在哪�,而且還是每三十年才會打開一次,每次僅開放兩個時辰。種種古怪的現象,使得‘戰神圖錄’真的成為了一個傳說。

  經過親身切磋過,祝玉妍深信他的確沒有說謊言的必要,他潛伏這麼久,今日特地引祝玉妍出來,甚至還可能會驚動元越澤,卻無半分畏懼,足見他對目前實力的自信。

  他坦白‘戰神圖錄’恐怕也有深意,就是要給元越澤一夥人足夠的壓力。

  但他是怎麼得到‘戰神圖錄’的?

  祝玉妍心中雖還有疑問,卻知就算問,對方也不會如實回答,她已得到了一絲寶貴的線索,眼下要做的就是全力將其殺死,以絕後患。

  察覺到祝玉妍殺機的濃烈,劉昱眼神望向祝玉妍身後,失笑道:“尊者留不住我的,後會有期!”

  他說第一個字的瞬間,整個人就如羽毛一般飛速後射,全身明顯灌注著強大的真氣,將剛柔、正反二勁控製到如此收發如心的地步,確實高明。

  一息間就已消失不見,可見他身法有多高明,恐怕與石之軒、雲帥相比也毫不遜色。

  祝玉妍沒有追過去,因為她察覺到後方有人正奔過來。

  從氣機感覺看,正是培育魔種才半個多月,練至小成的婠婠。

  婠婠如小仙女一般落在祝玉妍身側,驚訝地看著被蹂躪得一片狼籍的兩丈空間,疑惑地問:“婠兒剛剛入定,通過師尊所授的精神法門微微感應到師尊與另外一股的殺氣,就奔了過來,是什麼人可在師尊手下逃命?”

  祝玉妍微微一笑,拉起她白嫩的玉手,道:“聽說城西有溫泉,我們到了再說。”

  婠婠高興得立即點頭。

  在祝玉妍麵前,她就是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可愛小女孩。

  在來找元越澤前,她已將派內事務交給幾個長老。這半月來,因功力盡去,不方便露麵,她每天都在練功,很是沈悶,難得祝玉妍這樣體貼,她當然激動萬分。

  向東奔了近半個時辰,師徒倆才在一大組建築物前停下。

  這�是曆代皇族的行宮別苑,繞過稀疏的守衛,進入沒半個人影的飛霜殿,來到一形如石蓮花,冒著熱氣的豪華水池旁,褪盡羅裳,現出兩副足可讓神仙也為隻沈淪的完美胴-體,像仙界的美人魚一樣跳了下去。

  舒適地泡著溫泉,婠婠愜意地哼起了小曲。

  隨後祝玉妍將事情詳細經過講了出來,聽得婠婠黛眉輕顰,一邊撩水為祝玉妍衝洗如錦緞一樣光滑的粉背,一邊道:“若是師尊和夫君一起出手,劉昱能否逃走?”

  祝玉妍秀眸微閉,搖了搖頭,道:“很難說,但今日我已確定石之軒吸取功力的對象就是他,而他也真的完成了魂魄轉移之法,至於他是怎麼得到戰神圖錄的,恐怕我們猜都無法猜得到。”

  與日月同流、不盈不虛、熱而不燙的清澈泉水將二女本就嬌嫩的肌-膚滋潤成白中帶紅,濕漉漉的烏黑秀發貼在身上,更突出了那種健康誘-人的粉-紅色。

  婠婠有點泄氣地靠在池沿邊,道:“要是婠兒的種魔大法明天就大成該有多好。”

  想到自己練種魔大法的離奇經曆,祝玉妍本在溫泉蒸汽影響下微紅的俏臉變得更紅,轉過來,撫著她的長發,道:“若要婠兒早些練成,我晚點練也沒關係,誰知道你們倆那時整天就知打鬧,他又……”

  婠婠忙一把抱上祝玉妍,急道:“婠兒沒怪師尊的意思。”

  接著垂首道:“本來師尊能有這樣好的歸宿,婠兒也替你高興,原打算絕不讓他再碰婠兒,可自己又受不住他的挑撥,要不是師尊一直鼓勵婠兒,婠兒絕無法放開懷抱的。”

  驀地,二女嬌軀同時一震,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發覺到羞赧之色。

  她們胸前各有一隻雪兔,被一雙熟悉的大手蓋住。

第093章 紛至遝來

  祝玉妍麵紅耳赤,嬌軀發軟地伏上元越澤的左肩。

  婠婠亦有些羞澀,泉水中玉手掐上元越澤的腰,嘟著小嘴道:“嚇死人了,來了也不說一聲!咦,夫君衣服什麼時候脫的?”

  早已脫個精光的元越澤一聲怪笑,對著不敢�起頭的祝玉妍修-長粉紅的玉頸就是一吻接著有強吻了推拒的婠婠一口,道:“剛剛來,沒能將這美人入浴圖盡收眼底,真是遺憾。”

  一邊說一邊以那雙怪手或重或輕的開始揉捏手中的兩隻‘寶貝’。

  溫泉本就可激發人體最深處的欲-望,又被元越澤這突如其來的怪手撫摩敏感部位,二女都覺口幹舌燥、嬌軀滾燙、體內空虛,加上師徒二人同時麵對元越澤,羞澀中竟會帶點刺激感,是以二女不由自主地發出細微的低吟聲,緊緊靠上元越澤。

  明顯地感覺到同樣呼吸轉急的婠婠在偷偷地拿眼睛瞄自己,知道敵不過元越澤的蠻牛力氣,無法逃脫的祝玉妍強行壓住翹臀處元越澤那大手傳來的麻癢感,軟軟地道:“我……我見到劉昱了。”

  果然,元越澤的怪手停了下來,祝玉妍剛要掙脫,卻發覺元越澤的手已死死攬住她的柳腰,道:“沒幹掉他嗎?”

  過去半個月�,元越澤家中妻子分為兩撥,一撥自然是祝玉妍,雖然她的保守性子已經好了許多,卻還沒開放到可以與眾女狂歡的地步,婠婠則要開放許多,第一次被元越澤拉到眾女中間時,她也害羞過,但幾天後就變為完全享受。美眸迷離似夢的她今日見到一向高高在上,冷傲迫人的師尊竟會如此柔弱與羞赧,心中好奇的同時,刺激感卻大增。聽到元越澤的問話,婠婠忙替祝玉妍解釋一遍。

  元越澤沈聲道:“我清楚記得他從前學的是整合了波斯摩尼教經典的‘五極滅元手’,要是他真的再學會‘四大奇書’中最神秘的‘戰神圖錄’,那該可怕到了什麼程度!”

  祝玉妍察覺到元越澤內心的憂慮,雪白藕臂主動抱住他的腰,安慰道:“不必擔心,他被你破去氣功,再被石之軒吸去真氣,就算學的真是‘戰神圖錄’,實力也絕不會如你想的那般強橫。”

  婠婠點頭道:“況且我們有這具非凡身體與夫君自悟的完全可比擬‘四大奇書’的心法,的確沒必要擔心。”

  元越澤點頭道:“修為高低都是次要的,我主要忌諱的是那家夥的城府與心機。連玉妍這樣高明的精神大法,都可被他逃過搜索,可知他若不出來,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不過,我們可通過先誘-引他手下的雜魚,再勾出他本人的辦法來幹掉他。”

  “呀!”

  身邊兩女亦是點頭,豈知元越澤突然將祝玉妍提起,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方式將二人緊密連接起來。

  早就濕潤的空虛處突然傳來脹痛充實感,祝玉妍秀眉緊蹙,接著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懾心勾魂的嬌吟。

  意識到婠婠正在驚訝地呆望自己,祝玉妍俏臉更紅,整齊貝齒緊咬下唇,一聲不響地將螓首靠在元越澤肩頭,再也不敢�起來。顫聲道:“快停下,被人看到……”

  元越澤一個劇烈衝刺後,笑道:“這地方是皇帝才能來的,除了外麵的守衛外,再無他人。”

  祝玉妍隻好點了點頭。

  動了幾下後,快感上頭,祝玉妍神智開始模糊,她隱約聽到元越澤與婠婠在一旁親吻的聲音,偷偷望過去,隻見元越澤正對著婠婠上下其手,口舌並用,上氣不接下氣的小魔女早已春-情泛濫,渾身顫抖著嬌哼連連,哪還顧的其他,連續地發出甜膩的嬌啼,更加刺激了溫泉中正與元越澤緊密相連的祝玉妍。

  主動都在她手�,她藕臂纏著元越澤的後背,一邊偷看給她帶來刺激感的激-情畫麵,一邊緊了緊早已纏上元越澤腰間的渾圓玉-腿,輕擺纖腰,以自己喜歡的節奏動了起來。

  待到片刻後,祝玉妍已經隻靠本能地在迎合著掌握主動的元越澤。雖然逃過元越澤大嘴的折磨,胸前,聖地卻依舊在快速傳散電流的婠婠直勾勾地盯著秀眸微閉,輕聲呻吟、嬌喘不休,一副浪-蕩模樣的祝玉妍。

  配合著身前佳人的狂擁亂聳,元越澤手上不停,貼到檀口嬌顫喘息、嬌軀扭動不已的婠婠耳邊,道:“是不是很刺激?”

  婠婠點了點頭,隨即閉上那雙水汪汪,欲-火四射的大眼睛,柔弱地靠上元越澤的右肩。

  隨著元越澤那溫柔又有力的動作,意亂情迷的祝玉妍再次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無比,惹人沈淪的快樂,她再不顧忌婠婠,反是完全放開懷抱,紅豔小嘴中的誘-人仙音亦變得嘹亮起來,不片刻就覺靈魂直飛天外,接著嬌軀猛地一頓,顫抖著貼上元越澤,再次嚐到那快慰舒服的美妙感覺。

  將癱軟的她放在特設在池壁上的休憩處,元越澤抽出左手,早等不急的婠婠直接轉身,玉手握上那讓她又愛又怕的壞東西,導入早就泥濘不堪的小路中,飛快地動了起來。

  看著眼前這對一個保守羞赧,一個熱情大方的師徒,元越澤舒爽到了極點,一邊愛不釋手的摸摸這,摸摸那,一邊對著身上婉轉嬌吟,不停擺動香臀、扭搖纖腰的婠婠開始了瘋狂的撻伐。

  待到那如升雲端,飄飄欲仙的快感充斥全身時,螓首後仰的婠婠發出一聲尖叫,終於攀上靈欲的高峰。

  瞟了一眼恢複力氣,因害羞而在裝睡的祝玉妍,元越澤嘿嘿一笑,雙手抓上婠婠的一對玉乳,手指揉搓起她突起的粉紅乳頭,還不時的用嘴吸吮啃咬著。婠婠剛剛恢複少許力氣,被他刺激得春潮再升,纖手順勢抓上她的巨物,上下開始套弄。那上麵濕淋淋的沾滿了師徒二人高潮泄身時噴出的淫水,令小魔女刺興奮莫名。

  元越澤將婠婠放到自己身上,雙手在小魔女光滑如玉的粉背上撫摸著,她肌膚賽雪,通體瑩白細膩,沒有半分瑕疵,受溫泉水汽和剛剛來過的高潮影響,動人的嬌軀更是蒙上一層如夢似幻的紅霞,奪人心神。元越澤低下頭去,輕拍了小魔女那正對著她的豐腴隆臀一下,再輕輕分開臀瓣,隻見兩片粉嫩濕潤的花瓣上麵滑膩膩的沾滿透明的粘液,隨著花瓣偶爾的翕動,一股透明色的春水被慢慢擠出,一直滴到元越澤胸口,拉出一條長長的水線。

  小魔女與元越澤呈互相口交的姿勢,也不意外,大方地撈起他戰鬥力十足的長槍,粉臉暈紅,勉力睜開一雙如絲的媚眸,粉嫩的小香舌尖舔在那碩大的槍頭上,吮吸著那上麵混合著自己和師尊淫水的精液。

  元越澤被她吸得直哆嗦,大嘴前湊,向小魔女那最柔嫩的縫隙輕輕一舔,接著嘴唇舌頭熟練地吻上她豐腴滾圓的雪白美臀和嬌嫩細膩的股溝之間。婠婠被強烈的快感侵襲,體內如同千百隻螞蟻爬過,忍不住失聲呻吟起來“恩……夫君……好舒服……再下麵……點……啊……”

  元越澤雙手緊抱著小魔女豐滿渾圓的雪白玉腿,整張臉深埋在她香氣四溢的玉股間吮吸舔弄著,品嚐著她蜜壺流出的瓊漿玉露。小魔女身體最敏感之處被盡情地挑逗,不時響起羞人的“滋滋”聲響。婠婠被弄得香汗淋漓,小花園已經濕得一塌糊塗,粉紅色的肌膚開始轉為豔麗的玫瑰色,雪白豐腴的香臀忍不住扭動,口中發出夢囈似的呻吟,飛速地套弄吸吮著元越澤的長槍。

  二人不斷扭搖挺動著,將自己最敏感的部位送給對方。

  被元越澤粗糙的舌頭靈巧地刮弄著蜜壺粒的肉壁,小魔女呻吟聲漸漸高。她用極快的速度向下拱著香臀,她清晰的體會著心上人的舌頭是蹭過自己腔壁的每一寸嫩肉。想到修為元在自己之上的師傅很可能是怕羞,在裝睡,小魔女興奮莫名。終於,她雪白胴體如遭電擊,頭部猛地上仰,將下垂飄散的秀發甩落在背上,挺胸提臀,身體繃直,一股浪水忍不住從銷魂的淫蕩肉洞中潮噴了出來,濺到元越澤臉上,達到了高潮。她嬌挺的雪峰隨著吸呼而急劇起伏,修長的雙腿因為強烈的高潮而微顫,小花瓣、肉洞一下下地抽搐著。

  同時,巨物連續挺動數下的元越澤也到達爆發邊緣,他渾身猛得一僵,大量火燙的灼熱陽精從槍頭的前端噴射出來,射入了小魔女那半張的櫻桃小嘴�。

  婠婠悶哼了一聲,小嘴緊緊含住了元越澤那碩大無比的槍頭,用力地吮吸起來,把她所噴射出來的火熱陽精一點不剩的吞了下去。伴隨著她那饑渴的吞咽聲,連射數十股的元越澤抽出自己粗大火熱的巨物,一縷晶瑩透明的精液淫蕩的掛在粗大的長槍與櫻唇之間。

  婠婠整個人酥軟的癱在元越澤身上,玉手不時套弄及下巨物,還將它貼在自己粉嫩的小臉上。

  祝玉妍臉上紅霞滿麵,聽得麵紅心跳,都快能滴出血來。但她依舊裝著昏睡的模樣,否則就算徒弟不在意,她也放不下臉子,還不羞死?哪知元越澤輕輕放開婠婠,猛一用力,一把將她拉到懷中,和剛剛小魔女的姿勢相同。

  祝玉妍嬌軀一震,勉強沒有睜開美眸,卻感覺到那讓她愛得發瘋的巨物正在她燒紅的俏臉旁跳動。

  元越澤知她是裝睡,也不多說,直視細看她那泄露了心中秘密的泛濫小花園:隻見那光閃閃、亮晶晶的水液,已將整個三角地帶模糊一片;黑色而彎曲的陰毛,閃爍著點點露珠,高聳而凸起的肉丘上,好象下了一場春雨,溫暖潮濕;兩片微微外翻的粉嫩小花瓣鮮嫩透亮,陰蒂圓實,整個地顯露在包皮外。

  元越澤輕輕劃了她的敏感會陰一下,祝玉妍再也忍不住,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呻吟。

  元越澤大力地吸了以下祝玉妍的粉嫩肉洞,惹得她又是一震,才將她掉轉過來,二人以麵相對。

  祝玉妍羞得根本不敢睜開雙眼,突然,她發覺有點不對勁。因為元越澤明明在溫柔地親吻她的臉蛋,但卻有一條靈活地小舌頭正在騷擾親吻著她溪水潺潺的小花園。

  祝玉眼呻吟一聲,睜開朦朧的美眸,駭然發覺原來是自己的徒弟正在親吻著自己最嬌嫩的花穀。祝玉眼強行守住靈台,推著元越澤的胸口,纖腰連扭,無力地叫到:“婠兒住手,你在……在幹什麼?噢!”

  原來是元越澤吻上了她那對美麗得無法形容,不斷跳躍著的乳房上兩粒突起。

  元越澤鬆開大嘴,微笑著看著她。

  祝玉妍深吸一扣氣,責怪地瞧向自己的徒弟。

  婠婠委屈地靠在元越澤懷�,粉紅的俏臉和嘴唇上都是亮晶晶的淫水。

  元越澤一邊一個,失笑道:“為什麼責怪婠兒?我們不是一家人嗎?”

  祝玉妍隻是由於保守才有那樣下意識的反應,又怎會真的責怪婠婠?心中一軟,無力地垂下頭,玉手牽上婠婠的小手,安慰起來。

  婠婠本就是受元越澤蠱惑,且又膽大包天,所以為一直尊敬的師尊口交其實也是她很(ˇ?ˇ) 想∼嚐試的事。還沒等她說話時,元越澤已經拍了她的香臀一下,大嘴印上祝玉妍飽滿的乳房,迅速將乳頭含在嘴�挑逗。

  快感上腦,祝玉妍下意識地閉上美眸,雙手掩麵,羞澀中有帶著刺激和憧憬,感覺極難形容。

  元越澤給了婠婠以個眼色,低頭將祝玉妍左邊整個的乳尖含在嘴�,輕輕的往後拉扯著,然後放開嘴,整個乳房馬上彈來彈去。一邊用舌頭在鮮紅的蓓蕾上舔弄著,口水將整個乳房都打濕了。

  祝玉妍意亂情迷,意識又開始模糊。但她清楚地察覺到元越澤瞬間將她放倒,她那泛濫的小花園上又多了條滑膩的小舌頭。不用說,肯定又是小魔女。

  婠婠的丁香小舌玉元越澤的不同,她的滑膩許多,令祝玉妍又種從未有過的刺激舒暢感。她也不管那麼多了,反正剛才都在徒弟麵前丟臉了。於是嘴�不時地發出哼哼的嬌吟,本來忸怩不自然的神情也舒展了來。

  被心愛的男人和一手調教出來的弟子上下齊攻,祝玉妍瞬間便迷失在情欲的海洋�,隻知玉手掩麵,嬌喘呻吟,玲瓏嬌軀扭動不休。

  元越澤一邊挑逗著祝玉妍的上半身,一邊示意婠婠祝玉研的兩條腿大大分開。婠婠越來越興奮,立即照做,祝玉妍的小花園再沒任何遮攔,赤裸裸暴露地在婠婠這個徒兒的麵前。兩片粉紅色的美麗花瓣張開嘴,發出亮晶晶的光澤,粉紅的陰蒂驕傲的挺立著。

  婠婠將兩隻纖指放在師尊嬌嫩花瓣上,向左右分開成,又以一指按揉著陰蒂,小舌則插入那流著玉液、緊窄異常、嬌小嫩滑的肉洞,輕輕攪拌起來。

  祝玉妍如被雷擊火噬般嬌軀一震,被刺激得一陣顫抖,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聲的迷醉的嬌吟。她羞紅雙頰,麗色無雙,芳心嬌羞無限。理智在那銷魂蝕骨的快感刺激中漸漸消失,花道內嬌嫩肉壁被婠婠仔細地擠刮,快感迅速走遍四肢百骸,讓祝玉研不知不覺地沈倫在那如火如荼的肉欲淫海中。

  “啊!”

  祝玉妍嬌軀狂顫,一聲長吟,忽的蜜壺一緊,一股遠遠多於平時的淫水從花心深處濺出,噴了自己徒弟一臉。她情不自禁地用力挺起豐滿的雪臀,好像要把婠婠的整條小舌都吸到肉洞中似的。

  小魔女心中興奮莫名,將師尊的淫水吞得一幹二淨。

  祝玉妍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元越澤卻吐出她的乳頭,伸手分開她因高潮到來而合緊的渾圓玉腿,食中二指沿著大腿內側放肆的攀升著,一直探到了那濕漉漉、淫滑不堪的陰道口,輕輕觸碰了一下柔嫩的陰蒂。祝玉妍有些麻木,故並沒有多大反應,隻是輕吟一聲。

  她那柔順烏黑的毛發淩亂不堪,中間那條粉嫩肉縫中,因高潮未褪而微張的桃源洞口依舊在一下下收縮著,一股股乳白粘稠的愛液汩汩流下,這股溫濕黏滑的液體流進了她那微分的嫣紅玉溝,形成了一道可愛的蜿蜒溪。

  元越澤扶著漲得紅黑發紫的長槍,對準肉縫,上下滑動了幾下,使大肉棒沾滿水,才找到洞口,全身向下一壓。

  “恩!”

  在享受著徒弟口交帶來的高潮的祝玉妍被突然的進入弄的爽快的大聲尖叫,整個身子都翹了起來拱成了一條弧線。

  口交永遠也代替不了真實的交合,故高潮也隻能算是“假高潮”巨物入體,帶來熟悉的充實感,祝玉妍頓覺的自己蜜壺中酥麻難當,火炭一般熾熱的巨物強力地摩擦著她花道四壁嬌嫩的息肉,那份酥軟酸脹的快感讓她立刻再次尖叫著嬌羞火熱地回應著元越澤的抽插,羞赧地迎合它對她花心的頂觸,一波又一波黏滑濃稠的陰精玉液泉湧而出,流經她淫滑的玉溝,流下她雪白如玉的大腿。

  婠婠靠在一邊恢複體力,同時觀看者自己師尊的浪蕩模樣,心中越來越興奮。接著忍不住湊了上去,讓胸前那兩粒飽滿的肉丸蹭上元越澤的後背,借機找尋快感。

  隨著楊立名越來越重地在祝玉妍窄小潤滑的花道內抽動頂入,祝玉妍那重生後嬌小緊窄的花道也越來越火熱滾燙、淫滑濕濡。嫩滑的蜜壺肉壁在粗壯的巨物的反覆摩擦下,不由自主地開始用力夾緊,敏感萬分、嬌嫩無比的花道黏膜火熱地緊緊纏繞在抽動頂入的粗壯巨物上。

  祝玉妍斷斷續續的嬌啼呻吟抽插得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促∶“夫君……恩……快……啊……好痛快……”

  元越澤一邊抽插,一邊反手挖弄起身後的小魔女的肉洞來,小魔女歡快地呻吟起來。

  短短的時間�,祝玉妍已經完全不由自主地沈倫在那波濤洶湧的肉欲快感中,小嘴�亂七八糟的亂喊一氣。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哀婉悠揚,意態撩人。她臉頰火熱,秀眉緊蹙,櫻唇微張地嬌啼聲聲,好一幅似難捺、似痛苦又似舒暢甜美的迷人嬌態。

  元越澤狂猛霸道地向祝玉妍玄奧幽深、緊窄無比的火熱蜜壺深處挺進。沈溺於欲海情波中的祝玉延被他一波強過一波的衝刺打得嬌軀香汗淋漓,顫抖扭擺迎合著,指望他每一次都能深深地衝進她體內的極深處。

  師徒倆風格不同的嬌喘呼叫混合在一起,猶若誘人沈淪的靈曲。

  碩大無朋、火熱滾燙的槍頭迅速在祝玉妍那早已敏感萬分、緊張至極的嬌羞期待著的花心揉捏著。花心的敏感,隻能讓她以更加大的尖叫來回應那種快樂。由於有徒弟在場,她的感覺到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強烈。在元越澤猛烈的衝刺下,祝玉妍的高潮如洪水般一波接著一波,緊挺起纖腰,兩條玉腿上的肌肉一條條的繃緊,更顯粉嫩可愛。

  突然,她沙啞地嘶叫道:“來了……死……死了……噢!”

  灼熱濕潤的花道像抽搐一般顫抖不停,整個小腹一酸,一股股陰精噴出,打在元越澤的槍頭上。

  元越澤緊緊研磨著她跳動不已的花心,大嘴親吻著她俏臉上的每一滴香汗。待她抽搐平複許多後,才拉過等得不耐煩的小魔女,在她滿足的呻吟聲中,長槍一幹到底。

  又來幾個回合,將師徒倆折磨得再無半分力氣,元越澤才爆發開來。

  替她二人擦趕身子,穿好衣服後,背一個,抱一個,返回皇宮。

  冷風吹來,被元越澤橫抱懷中的祝玉妍清醒了少許,�眼見到麵帶倦色,睡在元越澤背上的婠婠,俏臉微紅地嗔道:“我的臉麵都被你給弄沒了。”

  元越澤負著兩女,絲毫沒有拖累感,邊奔邊笑道:“人要總為臉麵活,那還有何人生樂趣而言!”

  祝玉妍撇了撇小嘴,無奈道:“你不是看看清兒嗎?馬球比賽的結果如何?”

  元越澤答道:“我今晚去看望清兒。比賽還未完我就沿路出來追你了,結果肯定不知道。”

  祝玉妍點了點頭,沒再開口,閉上美目養神。

  ‘紫煙閣’正廳。

  單美仙幾女及寇仲四個馬球選手一眾人圍桌而坐。

  夾了口青菜送到嘴�,徐子陵讚道:“要說廚藝,還得看貞姐和元大哥,這幾日皇宮禦廚所做的飯菜簡直沒法吃。”

  跋鋒寒點頭同意道:“少帥昨天也這樣說過,我還以為他在吹噓,今日親口嚐到,才知他所言非虛,夫人果真好手藝。”

  衛貞貞大方一笑,舉杯敬了跋鋒寒一杯。

  侯希白接口道:“幾位夫人不但姿色完美無瑕,更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那種感覺很難形容,就好象我與少帥那般可以無所顧忌的聊天一樣,這種感覺我從未在其他女子身上體會到過。”

  單美仙暗道這就是放開懷抱與有所顧忌的最根本差別了,蓮柔望著寇仲,插口道:“最後一盤為什麼要輸呢?人家明明看得出李唐不是你們的對手,比賽本不該是以平局收場的。難道是受小休時李淵宣布的巴蜀決定支持李唐的事影響嗎?”

  寇仲點了點頭,苦笑道:“嫂子請原諒,這種事情若要解釋明白,恐怕得一段時間才可。”

  比賽結局其實是完美的,最起碼對於兩方人來說,都是這樣。少帥隊實力在李唐之上,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最後卻給足了李唐麵子,少帥的實力、李唐的聲勢,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說到底,寇仲還是有些心軟,李唐在比賽中的收獲明顯要大過少帥隊。就因為聲勢這種東西很奇怪,不像實力那樣可以有軌跡地積累。所以若元越澤當時在場,絕不會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

  在中原形勢日漸明朗的今天,天下有足夠實力作為李唐對手者,僅剩下以元越澤和竇建德為首的兩大軍事集團。手握重兵的蕭銑本來也算是爭霸天下的一大勢力,但他形勢卻最不利,受到杜伏威的牽製,蕭銑動彈不得。他若要動,就隻有趁洛陽大定前才可以,因為那之後,杜伏威將會投降洛陽之主。但這顯然是不現實的,沈落雁三日前已取得軍事重鎮襄陽,李唐出兵關外,不過是一年內的事,就算蕭銑本事通天,也不可能在朱粲、林世宏等人的窺伺下有大的作為。至於寇仲,由於羽翼初成,兼且外人都認為他是元越澤的傀儡,暫且不論。宋閥由於僻處嶺南,在接連失去靈魂人物宋缺,本有希望繼承家主位子的宋師道後,這些年來一直保持低調,割地稱霸綽有餘裕,若憑其本閥之力,兼且南人不耐北方苦寒,則有鞭長莫及之歎。

  北方依附突厥的劉武周與梁師都則在突厥聯結好塞外各族之前不敢輕舉妄動。隻能以隔岸觀火的態度坐看以洛陽為中心的爭霸決戰。

  所以這微妙的形勢下,巴蜀的抉擇反是成了扭轉局勢最關鍵之處。李淵接見了成都派來的使者,這一決定宣布後,立即引來李唐方麵人士的歡呼,誰都知道元越澤是個不好惹的人,而關中若沒函穀天險,恐怕早被吞並了,如今得到巴蜀這塊進可攻,退可守的寶地支持,李唐甚至對上元越澤和竇建德的聯軍,都有把握不敗。

  單美仙幾女亦清楚記得當時她們自己的震驚表情。但此事經過一定不簡單,是以幾女雖有疑問,也沒做出什麼意外的表現,隻有等人都走了再商量才好。

  蓮柔對寇仲的稱呼沒有絲毫見外,反是嬌媚地白了他一眼。

  飯後,跋鋒寒與侯希白先後告辭,他們一個準備繼續修煉武道,一個已接受李淵邀請,準備為宮廷做畫。寇仲二人因明日就要離開,所以也回去睡大覺。

  到隻剩單美仙與蕭琲、宋玉致、小鶴兒扔坐在客廳中時,蕭琲開口道:“成都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否則解暉怎會選擇支持李唐,要知道夫君給他的壓力絕不比李唐小。”

  單美仙皺眉道:“暫時就別管這件事了,既然已發生,我們就派人調查一下。”

  蕭琲默默地點了點頭。

  宋玉致突然問小鶴兒道:“小妹在球場時所說你的好友紀妹子遇到麻煩了,是怎麼一回事?”

  用過美食的小鶴兒本還是紅光滿麵,聞言突然玉容黯淡,道:“李元吉一直都對小倩心懷不軌,前幾日更是到上林苑迫她在春節前表態,要麼當齊王妃,要麼就離開長安。”

  宋玉致訝道:“怎會這樣呢?紀妹子的情況應該與秀芳差不多吧?她在長安是街知巷聞,無人不曉,我想李淵也不會容許李元吉對紀妹子強來,免得招來對李家有損的話柄。何況李元吉尚要顧及本身的形象和聲譽,加上我知道李淵身邊近臣大多與紀妹子有良好的關係,所以李元吉隻可像其他裙下之臣般去爭奪紀妹子的芳心,怎會以威勢權力,強迫紀妹子的?”

  小鶴兒驚呆道:“人家一直玉致姐整天不喜歡理這些閑事呢,沒想到你知道的事情還不少。”

  宋玉致笑道:“你還不知道,李淵的親信大臣中,有我爹安置多年的內應。”

  蕭琲繼續道:“李元吉這行為的確有些反常,他該在暗中與李淵通過氣的,因為長安城內李淵最想納入宮中的有兩個人,一是紀妹子,另一個是胡小仙。以他的好色性格,怎可能對自己兒子公然‘搶美’行為無動於衷?”

  小鶴兒撅嘴道:“人家今天勸了小倩好久,要她來見見元大哥,心平靜氣地談談,隻有元大哥才敢與李元吉作對。誰知道結果會是那樣……”

  頓了一頓後,又道:“小倩在混亂的地方呆久了,又是長安最紅的青樓名妓,漸漸養成既愛使性子又愛亂發脾氣的性格,好起來時可對人千依百順,壞起來時不分時間地點地大發脾氣,甚至會在賭場當中轟人,聽她說現在長安的男人均以曾被她轟過為榮,那至少表示能令她動氣。其實你們別看她那樣,實際上她很善良,隻是把內心封得死死的,不讓外人接觸。”

  單美仙歎了口氣,道:“恐怕隻有夫君等極少數人會以曾被她轟過為恥。”

  小鶴兒正容道:“各位姐姐為小妹想個主意吧,小倩與我共患難,總待在青樓�也不是辦法。”

  宋玉致道:“那就把她強行帶到洛陽,再還她自由好了。”

  小鶴兒搖頭道:“不行的,她性子那麼倔,恐怕會不計後果地與我們對著幹。”

  幾女幾乎同時無奈地歎了口氣,亂七八糟的事情把她們折磨得心煩意亂。

  “交給我好了,嫁我總比嫁李元吉好那麼一點點吧!”

  元越澤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幾女麵露喜色,望向門口時,不禁同時暗啐一口。

  任何地方,隻要有元越澤這朝氣蓬勃,不怕任何打擊的人出現,就會帶來無限生機與希望。

  元越澤一背一抱,將熟睡的婠婠和因害羞裝睡的祝玉妍放到臥室後,來到廳內坐下,與幾女互換消息。

  聽蕭琲講述事情詳細經過,元越澤沈吟片刻,微笑道:“不管巴蜀支持與不支持李唐,都不是我們的對手,你們不必擔心此事。還好我上次臨走前,與範卓打過招呼,要他以幫派為重,他該是向著我們的,隻是礙於形勢才佯裝支援李唐。”

  接著拉起小鶴兒的小手,道:“小妹認為我剛剛說的那個法子可行嗎?”

  小鶴兒自然懂他的意思,猶豫道:“但那樣的話,對元大哥和小倩好象都不好吧,你與她之間又不像與諸位姐姐那樣深的感情。”

  元越澤點頭道:“要讓她那種性格的人進我家門,就是一顆老鼠屎攪壞一鍋湯。抱歉,我說話太不注意,不過你們不覺得很貼切嗎?”

  幾女同時麵現惡心的表情,小鶴兒更是不滿地道:“元大哥說得太難聽啦!小倩本心並非你想的那樣刁蠻任性的。”

  元越澤尷尬道:“紀倩的問題遠比劉昱更讓人頭痛,而且李元吉這不正常的表現也大有問題。”

  單美仙同意道:“夫君今晚可以去探察一下李元吉的府邸武德殿,反正就在這西內苑�,來回也方便。”

  元越澤道:“我晚上要去見清兒,恐怕要明晚才能去武德殿看看了。”

  宋玉致提議道:“夫君可以先去探清兒,再探武德殿。”

  “大哥說不定還有‘奇遇’呢!”

  獨孤鳳的窈窕身影出現在門口,邊走邊伸了個懶腰,那媚樣兒看得元越澤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坐下來呷口香茗,愜意地道:“吃完就睡,真舒服。”

  元越澤失笑道:“那你可真成一個小豬了。是了,鳳兒說的‘奇遇’是什麼?”

  獨孤鳳不理偷笑的幾女,白了元越澤一眼,道:“因那張婕妤喜好收藏家大作,在前代四家的珍藏中,獨欠展子虔一幅手墨真跡《寒林清遠圖》爹要鳳兒送給李淵的那幅圖恰好成了李淵討好張婕妤的禮物,張婕妤這幾日又不斷邀人家過去作客,席間說起女兒家的話,她酒醉發牢騷隱約說過李淵愛喬裝微服溜出皇宮,大哥該明白其中意思了吧!”

  元越澤略一思索就明白過來:李淵做慣皇帝,故想過些平民百姓的癮,喬裝微服地溜出皇宮,以另一身份娛樂。他生性好漁色,自然離不開與女色有關的節目。作為高高在上的人,李淵早厭倦了用權勢得到美女的身體,他更想以平凡的身份得到美女發自真心的傾慕。

  而安排娛樂的‘大管家’想都不用想,就是尹祖文。說起來尹祖文雖是李淵的嶽父,由尹祖文向女婿提供女人,似乎說不過去。不過隻要想到李淵的皇帝身份,對尹祖文的諂媚巴結就會覺得不足為怪。

  外人恐怕不可能明白獨孤鳳的意思,元越澤可是讀過原著的人,怎會與外人相同。

  但他卻道:“誰能保證我今晚去探清兒就一定會遇到李淵出宮呢?”

  宋玉致插口道:“今天他們先得巴蜀投誠,又在馬球場上保住麵子。這樣高興的事,不正是出去尋歡作樂的最好理由嗎?”

  元越澤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道:“貞貞與那連貴妃關係不淺,你與張婕妤走得也近,那尹德妃可與你們誰關係親密嗎?”

  單美仙答道:“玉真經常被尹德妃請去,她們這些天就在鬥智鬥力。”

  元越澤聞言後暗自失笑。

  時近午夜,月明星朗。

  元越澤如鬼魅般站在一株可俯瞰尹府後院小樓的大樹上,朝府內主建築物的方向瞧去,大堂燈光通明,隱隱傳來管弦絲竹之聲。

  白清兒被祝玉妍施過‘囚神術’,是以可以輕易被祝玉妍掌握到她在長安城內的任何蹤跡,元越澤出門前,祝玉妍已告訴他白清兒這些天一直都在池生春的府內,祝玉妍也曾裝樣子找上尹祖文的府邸。他們早就知道尹祖文不可能將白清兒安置在自己府中。

  今晚元越澤任務繁多,一要探尹府,碰碰運氣,看是否可以真的遇到尋歡作樂的李淵;二要探白清兒,這是約好了的;三要探李元吉。

  尹府就是他的第一目標,從剛剛的情形看,元越澤看不出李淵是否在尹府內,隻可看出尹祖文確是夜夜笙歌,非常享受人世間的繁華富貴之輩。”

  大部分人都是不知足的,他們對權力和財富的追求,永遠也不會有止境,像元越澤及他結交的幾個朋友,都是對權位利祿沒有絲毫興趣之人,這樣的人還是少數。

  不待他感慨完時,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凝神細看,隻見四個人沿著園內林木間的碎石小徑,談笑甚歡地緩步朝樓走去。

  元越澤眯上眼睛,收攝毛孔,聚功於耳,隻以大部分靈覺去感知,以免被對方警覺他們的存在。

  四人中有兩人是元越澤見過的,走在中間者正是身著便服的李淵,他左旁的人高度與他相若,鷹目勾鼻,鬢角花白,形相威猛,表麵看年紀隻四十來歲的樣子。雖不認識他,但看他可與李淵並行,可知起地位不低。另兩人稍落後半步,應是自問身份不足以和兩人並肩而行,其中一人是尹祖文,另外一個是個太監。

  若在平時,元越澤恐怕都懶得多看那太監一眼,但就在剛剛,那太監轉頭掃視四周時,元越澤從對方眼中一閃即逝的那極特別又熟悉的神色中認出此人正是有過一戰的席風。

  他竟可易容混到李淵身邊做太監,今晚收獲的確不小,難怪一直沒有席風的行藏,原來這家夥一直躲在深宮�。

  李淵笑道:“令晚真精采,尹國嶽的安排好得令人沒話說,一流的美女,一流的舞蹈。”

  他身邊那人微笑道:“這就是真心了,恭喜賢弟又收得一美人兒。”

  李淵貴為皇帝,此人仍與他平起平坐,稱兄道弟可見是與李淵有深厚交情的人。而他修為更是不簡單,真實年紀起碼也得有六十歲以上,他與席風扮的太監,毫無疑問就是李淵的隨身的保鏢。

  四人來到小樓台階前停下,李淵點頭道:“宇文兄說笑了,後晚我們再到這�耍樂如何?又或到別的地方去?”

  那人皺眉道:“賢弟暫時隻宜把活動限於尹國嶽府內,待我們除去元越澤與石之軒,那時你歡喜到那�去都可以。”

  李淵苦笑道:“你老哥說的話,李淵怎不從。”

  尹祖文諛媚道:“閥主是為皇上的安全著想哩!且更是為天下的百姓著想。”

  元越澤瞬間明白到那人的來曆。

  武林最顯赫的四姓門閥,就是李閥、獨孤閥、宇文閥和宋閥。前三閥為北方大閥,長期為曆代皇朝效忠,故這三閥雖不斷為權位鬥爭,關係仍是千絲萬縷,離合無常。在舊隋覆亡後的鬥爭中,宇文閥垮台,殘餘捕眾憑舊日關係來投靠李淵,眼前的人正是宇文閥的閥主宇文傷。論武功,四大們閥中自以‘天刀’宋缺穩居首席,接著輪到宇文化及的親伯父宇文傷,尤在李淵之上。有這樣的高手護駕,李淵遂可放心溜出來玩樂。

  但李淵顯然是個蠢蛋,尹祖文不但與席風關係不一般,宇文傷更是突厥薩滿教在中原的支持對象。

  不對!薩滿教與大明尊教該是水火不容才是,怎麼席風會與宇文傷一同出現?

  元越澤突然頭大如鬥。

第094章 論禪辯道

  元越澤離開尹府,直奔長安城東北的永福坊而去。

  時值隆冬,天氣嚴寒,如此深夜,街上人車疏落,更顯清冷孤寂。

  剛剛從李淵、宇文傷、尹祖文、席風的談話中,他沒聽到太多有用的信息,是以待四人離去後,他就飛快奔出來,一路仔細思索為什麼宇文傷會與席風、尹祖文混到一起。想來想去,他隻能推測出一個答案:席風做為大明尊教高層,了解的事情自然比其他兩人要多,恐怕他才是真正掌控全局的人。而且祝玉妍又說過劉昱刻下就在暗中窺伺,那麼他們在奪李唐勢力前,一定是計劃周詳的,這就要是接下來元越澤需要用心的地方。

  此刻他已經奔至永興坊北側,寒風呼呼吹來。

  他突然變向南行,走往不遠處一處規模較小,內�一片漆黑的寺院。

  門前的石獅前,站著一位峨冠博帶的老人,留著五縷長須,麵容古雅樸實,身穿寬厚錦袍,顯得他本比常人高挺的躲開更是偉岸如山,正凝神仰望星空,頗有出塵飄逸的隱士味兒。

  察覺到元越澤的到來,那老人回頭淡淡地望了一眼,微微一笑,繼續仰望蒼穹。

  他一對與世無爭的眼神,給元越澤留下極深的印象,隻那淡淡一瞥,就像看入與這塵俗全沒關係的另一天地去,仿佛能永�地保持在某一神秘莫測的層次�,當中又蘊含一股龐大無匹的力量,從容飄逸的目光透出坦率、真誠,至乎帶點童真的味道。配合他古雅修長的麵容,有種超乎凡世的魅力。

  來到他身前,元越澤道:“原來是道家的寧真人,元某有禮。”

  說完,陪他一同仰望。

  正是高手間那種神秘玄異的精神感應,將元越澤引到了這�。

  這老人就是被譽為中原第一人的‘散人’寧道奇。

  冷風不時吹過,平時熱鬧的大街上,此刻隻餘兩個有閑情觀星的人。

  二人負手而立,若要有外人經過,定會呆立當場。因為二人宛若成為超越天地的獨立個體,那種予人既在又不在,既真實又虛幻的感覺,充分顯示出二人超卓的修為。

  良久,寧道奇方柔聲道:“看!星空多麼美麗,在人世間不可能的整套星宿間將變成可能。”

  元越澤同意道:“就在我們眼睛望上群星時,恰好將人與自然緊密連接在一起,高明者更可將自身元氣與天地靈氣相融合,甚至還可於混沌間進入‘道’的無極之境,文王昔年研天象,辯天理,終成《易經》可見星空所蘊涵的博大真理,若能放開思想參悟,則可探索自然真意、追求智慧極峰。”

  寧道奇仍目注星空,油然自若的道:“說得好,公子如何評價今晚的星空?”

  元越澤答道:“十六個字:壯麗光輝、寥廓深邃、莊嚴聖潔、自由寧靜。”

  頓了一頓,繼續道:“以前天下有三神,南為南帝,北為北君,中央之神名渾沌,待南帝北君極厚,於是南帝北君聚在一起商議報恩之法,想出人皆有七竅,以作視、聽、飲食和呼吸,於是為渾沌每天鑿一孔,七日後渾沌開七竅而亡。真人既是老莊大家,該明白我的意思。”

  寧道奇微顯錯愕,神情開始凝重。

  元越澤早猜到對方是有備而來,說什麼看群星,完全是幌子。寧道奇是道家至高無上,智慧深廣的大宗師,任何一句話都不簡單,寥寥幾語,暗中以與元越澤開戰。他要做的是打擊元越澤的信心,須知修為到了他們這般境界,身體修為已可忽略,注意力都已放在提升精神修為上,而心境就是提升精神的保證。若剛剛元越澤沒回答好,必被寧道奇反擊,說他思想落後,進而影響他的心境。但元越澤淡淡幾句,就將自己的高遠的眼界、博大的胸懷,通透的智慧展現給寧道奇,使他出師無功。

  而‘渾沌開竅’的寓言更是元越澤反擊的開始,他的話語中已經透露出星空所蘊涵的‘自然之道’,暗諷寧道奇這些學‘道’之人,卻不懂‘道’的‘自然’真諦。

  寧道奇又豈會聽不出其中意思?於是拈須微笑道:“公子說得好,我們正是順應形勢,甚至預訂後果。公子該早知曉我們是支持秦王的,因為此刻的李唐,已與戰國末的強秦再無二異,統一亦隻是上天注定早晚之事,所以老夫才會厚顏前來,請公子能為天下萬民著想,及時罷手。”

  元越澤暗道原來是趁著巴蜀歸順,李唐風頭聲勢大盛時出手,若是事情放在別人身上,的確是信心備受打擊,最失落,容易被人說服的一刻。可惜,這招對元越澤起不到半點作用,他根本沒受巴蜀歸降一事的影響。

  他完全可以與寧道奇開戰,甚至幹掉他,但他卻更想將對方的信念擊垮,於是悠然道:“天數尚有轉機,究竟誰才是最有資格問鼎中原的人,現在言之過早。”

  寧道奇微笑道:“公子該聽過‘蹈水之道’的故事吧!”

  元越澤點了點頭。

  ‘蹈水之道’將的是一個男子向孔子描述他學會遊泳之事,孔子問他:“遊水也有什麼特別的門道嗎?”

  那人搖頭回答:“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方法。我起初是故常,長大是習性,有所成就在於自然。我跟水�的漩渦一塊兒下到水底,又跟向上的湧流一道遊出水麵,順著水勢而不作任何違拗。這就是我遊水的方法。”

  孔子再問其解釋詳細,那人又回答:“我出生於山地就安於山地的生活,這就叫做故常;長大了又生活在水邊就安於水邊的生活,這就叫做習性;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而這樣生活著,這就叫做自然。”

  薑是老的辣,寧道奇的詞鋒比之師妃暄都要厲害。這故事恰到好處地說明了元越澤是在強詞奪理,因為他是‘因個人心意而為’,絕不是口中所講的‘自然’那樣。

  但根深蒂固觀念的碰撞是無法調和的,任你如何超凡入聖,依舊沒本事去改變別人內心最深處的觀念,正如二人都認為自己的‘道’是大道一樣。

  元越澤表情絲毫不變,顯示他不為寧道奇的‘攻勢’所擾,淡然道:“我送真人八個字,魯王養鳥,盜亦有道。告辭!”

  說完飛身向皇宮方向奔去。

  寧道奇神色已轉複雜。

  情況出乎他的預料,事先的一切準備都沒起到作用。元越澤的防守是完美的,更可趁機發出最致命的一擊。

  魯王養鳥,盜亦有道,都是莊子的寓言,‘魯王養鳥’講的是魯王為了表示對一直海鳥的愛護和尊重,把宮廷最美妙的音樂奏給鳥聽,用最豐盛的筵席款待鳥吃。可是鳥卻會不到魯王這番招待盛情,隻嚇得神魂顛倒,舉止失常,連一片肉也不敢嚐,一滴水也不敢沾,這樣,隻三天就活活餓死了。這故事正是暗示寧道奇在隻知此,不知彼的情況下,違背了不同的對象,應當用不同的方式方法對待的標準,所有作為都是一廂情願、對牛彈琴而已。

  ‘盜亦有道’講的是春秋時的大盜‘盜蹠’的故事。盜蹠的部下曾向其求取‘大盜法則’盜蹠回答說:“憑空能猜出屋�儲藏著多少財物,這就是聖;帶頭先進入屋�,就是勇;最後退出屋子,就是義;酌情判斷能否動手,就是智;分贓均勻,就是仁。不具備這五種素質而成為大盜是不可能的。”

  這一套說教,和儒家宣揚的‘聖人之道’如出一轍。‘聖人之道’如果用來教育君子,君子就能被培養成聖人;如果被壞人利用,壞人就能成為大盜。可是天下聖人少而大盜多,可見‘聖人之道’給天下帶來的利益少,帶來的禍患多。元越澤表麵是批儒家,實際是借之暗諷寧道奇一眾白道人的虛偽。

  當然,這�的‘道’一般指的是道理和門道,華夏千年曆史中,將之作為‘道義’的大盜們卻都是值得讚許的。

  元越澤句句不離老莊,將寧道奇這老莊大家迫至心境露出縫隙。這‘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方法玄妙至極。

  今日隻是小試牛刀,與白道的戰爭才剛開始。

  元越澤為免被寧道奇察覺異樣,繞過皇宮,才來到位於永福坊內池家大宅的後院牆,收束所有能顯示生命活動的征狀,包括身體氣味、心跳、脈搏的微響,按照白清兒傳出的消息,來到大宅東北角一處毫不起眼的破舊地庫入口。

  此時剛過初更,池府內大部份人均已就寢,隻餘數處建築物透出燈火,萬籟無聲,一片安寧。當他肯定附近沒有惡犬和高手的影跡時,再不猶豫,輕輕跺了兩下腳。

  堆滿貨物的門突然裂開一道縫隙,元越澤如鬼魅般鑽了進去。

  地庫內裝飾豪華,未等元越澤仔細看一遍房內設施,衣著單薄的白清兒拉住他,奔入臥室,鑽入被窩,才將那噴著濕熱香氣的小嘴湊了上來,低聲道:“左遊仙就在外麵不遠處,公子小心。”

  元越澤貼著她玲瓏有致,幽香芬芳的灼熱嬌軀,神搖魄蕩,老實不客氣地道了一句:“先親一個再說”不等白清兒抗議,大嘴強行印上她柔軟的櫻唇,一邊挑引那條笨拙青澀的小舌,一邊貪婪吸吮香-津。

  白清兒哪能想到這家夥如此強硬,初吻瞬間被奪,她大腦一片空白,隻知憑本能抱上元越澤的頭,咿唔不停得回吻。

  待到分開時,白清兒驟然清醒幾分,稍微推開元越澤,玉手死死按住他已鑽入她褻衣內活動的壞手,低聲嗔道:“急色鬼!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元越澤輕聲道:“這是美仙傳我的法門,類似於天魔場,所有聲音都可以控製在氣場內,隻有修為高過我的人才能聽到我們的談話。”

  白清兒這才放心地�起螓首,借著昏暗的燈光,元越澤發覺她的俏臉泛著聖潔無瑕、今人難辨正邪、使她的美麗更異乎尋常的光澤,顯示她的‘�女心法’更有精進突破。

  被元越澤的怪手輕捏了一下玉-峰,白清兒修長入鬢的秀眉微一攏聚迅又舒展,笑意盈盈的道:“公子是否隻想要清兒的身體呢?”

  元越澤目瞪口呆地望著她半晌,方鬆開手道:“你若這樣想我,那我們還是不要再接觸了。”

  白清兒卻貼了上來,繼續道:“清兒又不像師尊和師姐那樣,是你沒到這時代時就喜歡的人,人家隻是個小角色,自然有擔心的必要。”

  元越澤大手抽上她那挺翹的香-臀,恨恨地道:“你不知道現實與理想的差別嗎?憧憬與真實遭遇怎可能一樣?現在在我心中,你們都是同等重要,你見我何時有過偏袒?”

  白清兒誇張地輕呼一聲“哎喲”後,才嗔道:“公子好沒趣,清兒說笑也不行嗎?”

  接著正容道:“尹祖文要清兒在初一當晚給李淵表演,你說這中間會否有些問題?”

  元越澤這才停下動作,與白清兒交換詳細消息。白清兒對元越澤的口才很是佩服的同時,元越澤卻道:“這中間牽扯事情太多,我回去與她們商量一下吧,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白清兒感受得到元越澤的關心,笑語嫣然道:“清兒的‘�女心法’就要大成,隻可惜打探不到太多消息,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元越澤又香了她一口,道:“清兒什麼時候投降?婠兒可早投降了。”

  白清兒羞赧地掐了他一把,道:“那也得等離開關中後才行吧!”

  元越澤點了點頭,將她小腦袋按在胸口,道:“我把清兒哄睡再去探聽李元吉的消息。”

  白清兒微紅的粉麵上帶著滿足的笑意,主動獻上香吻後,方扭動嬌軀,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閉上秀眸。

  元越澤卻皺起眉頭,炯炯目光直望著屋頂。

  一更天開始,長安再次下起大雪。

  一身勁裝,外罩長風衣的祝玉妍走過延康坊,左轉往永安大街。前方就是橫斷長安南北、寬達十多丈的‘永安渠’,宏偉壯觀的躍馬橋雄據在水渠之上。

  大雪不斷飄下,四周寂廖無人,嚴寒的天氣,使巡城者也躲在崗哨關卡內去偷懶。

  祝玉妍緩步走上橋頭,仿佛自然自語地輕聲道:“兩位既已來到,為何不現身一見?”

  一聲古怪詼諧的佛唱由結了冰的河麵傳來,接著鍾音輕嗚,誦經之音似遙不可及的天邊遠處傳來,若不留心,則模糊不清,但若用神,則字字清晰,無有遺留,分明是佛門一種奇功。

  清冷迷朦夜色下,出現兩個僧人,其中一位手持禪杖,氣質雍容爾雅,身材魁梧威猛,須眉俱白,站立橋上。另一位則自然寫意地坐在欄杆上,驟眼看去,他似乎在百歲高齡過外,皆因他一對白眉長垂過耳,雪白的長須垂蓋隆起的肚腹。但定睛細看,兩目固是神光電射,臉膚卻幼滑如嬰兒,且白�透紅,青春煥發,光禿的頭頂,更反映明月的色光。雖肥胖卻不臃腫,一派悠然自得,樂天安命的樣子,予人和善可親的感覺。

  祝玉妍微微一笑道:“原來是華嚴宗的帝心尊者和禪宗的道信大師,玉妍見過兩位。”

  帝心尊者雙掌合什道:“數十年未見,祝後風采依舊,又神功大成,可喜可賀。”

  祝玉妍回禮道謝,道:“幾位先後於九日內到達長安,住在東大寺,玉妍未能親自登門拜訪,真是失禮。”

  若不知內情的人看到此等溫馨場景,定會以為三人是多年不見的知交,此刻正在互相問候。

  實際上尚未見麵時,三人間已經開始了暗鬥。

  祝玉妍自然不會是元越澤那種‘防守反擊’的性格。她永遠都不白白看著主動權喪失,所以她率先發動攻勢。

  道信從腰間拿起酒葫蘆,灌了一口,道:“心包太虛,量周沙界。盡日尋春不見春,芒鞋踏破嶺頭雲。歸來偶把梅花嗅,春在枝頭已十分。古往今來魔門雖人才輩出,始終沒有一人能夠修成‘道心種魔大法’,祝後福緣深厚,先後練成‘天魔大法’與‘道心種魔大法’,由魔入道,氣質大變,修為已超越天人至境。我深切感受到你身上再無數十年前那種殘忍好殺的味道。”

  他的話其實並未說盡,妙處在那小詩上。那詩說的是人們追尋人生真理,探求智慧,往往本末倒置,向心外去追求,而不知道向心內去尋找。道信不過就是想點化氣質大變的祝玉妍,問其‘本心’的意願再選擇行動。因為‘心淨即佛,佛即是心’正是禪宗四祖道信的禪之精要。

  祝玉妍俏然而立,不發一言。

  帝心尊者繼續道:“華種雖因地,從地種華生。若無人下種,華地盡無生。道信大師尚為成年時,曾禮謁禪宗三祖僧璨大師,並問:‘願和尚慈悲,乞與解脫法門。’三祖反問道:‘誰縛汝?’道信大師當時答:‘無人縛。’三祖道:‘何更求解脫乎?’祝後可明白其中意思?”

  祝玉妍又不傻,豈會不明白?三祖所講的不過是說人束縛不在外麵,而在內心。束縛完全來自於人自心的顛倒妄想,也就是分別、計度、執著,如果看破了這些妄想,知道它們來無所來,去無所去,當體即空,不再被它們所轉,就可得解脫。內心不解脫,到哪兒都不會自在。因此,解脫在心,不在外。

  實際上對於此刻的祝玉妍的想法,道信和帝心都無法窺探得到,唯一能做的先禮後兵,道理都講完再說。

  祝玉妍道:“心性無染,本自圓成。但離妄緣,即如如佛。玉妍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也一直在這樣做。”

  道信二人一時竟不知該如何繼續開口。

  祝玉妍的意思是說人的心性就好像一塊美玉,即使放在汙水�,也不失它的光澤,隻是人們沒有用心去發現而已,一旦去除了這些汙染,人的佛性就能展現出來。隱含‘大隱隱於野’的意思,委婉表明立場及態度。

  帝心鍥而不舍地道:“既然神功大成的祝後與佛如此有緣,為何還留戀這紅塵呢?須知人生百年,不過是白駒過隙,轉瞬間,塵歸塵,土歸土,一切皆化為無。在深山中尋得個幽靜之所,個人樂得自在,又可為蒼生帶來和平,何樂而不為?”

  祝玉妍微笑道:“午窗定起書沈沈,觸目虛擬一片心。好鳥關關知我意,盡情啼破綠楊陰。尊者該知我的心意了吧!”

  這禪詩是說:世界的一切是心靈虛擬而成,並不是表示世界是虛假而無意義的,隻要沈迷其中的人不要太執著,學習以更超然的立場來看世界,就能能從世界上學習更多。

  道信微微一愕,真心讚道:“祝後果真是脫胎換骨,竟可說出如此有禪理的語句。”

  祝玉妍搖頭道:“玉妍隻是與小女美仙經常談天,這些都是從她那�聽來的。”

  不等道信二人開口,祝玉妍又道:“我有一個疑問,不知當問不當問?”

  道信道:“祝後請講。”

  祝玉妍望著遠處一座在大雪中隱約可見的當鋪,道:“典當業於南朝時大行其道,據說是源於佛寺的‘寺庫’製度,不知對否?”

  帝心頜首道:“的確如此,祝後是否想問佛寺為何要幹斂財的勾當,不是與出家人的四大皆空有違背?實際上出家人也要吃飯,寺院能通過各階層的布施,積聚大量財富,為維持眾多僧侶的生活,進行各類宗教活動,維修和擴建寺院,凡此無財不行,於是想到這‘以財生財’的法門,憑放貸取利。而佛教中‘無盡藏’中亦有‘生息不已,其利無盡’,‘爾時六眾當種,種出息,或取或與,或生或質’的格言,所以僧侶可安心放貸得利以供佛,法,僧三寶之用。”

  祝玉妍點頭道:“多謝尊者指點迷津,若無事的話,玉妍送兩位四句話後,就將告辭。”

  道信二人被祝玉妍剛剛的問題給搞糊塗了,道信點頭道:“祝後請!有緣再見。”

  祝玉妍微一點頭,以一個優雅輕柔的姿勢轉身,緩步前行,檀口中飄出清越無比的聲音道:“白雲相送出山來,滿眼紅塵撥不開。莫謂城中無好事,一塵一刹一樓台。”

  道信與帝心二人麵色終於也凝重起來。

  祝玉妍所吟的是一首境趣極高的偈頌,意思是說出家人為了躲避萬丈紅塵,所以步入萬仞深山。但真正的學佛修禪者不該是這樣,正所謂‘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就在這撥不開的紅塵中,就是自己的道場。無論是‘一塵一刹’,又或是其他任何地點,既是紅塵,也是淨土,隻要一個人可以使自己達到‘淨穢不二’的境界,那麼其他的都不重要。

  這四句配合著剛剛那個‘當鋪’的問題,恰好在理論上給了道信二人有利的反擊,亦在表明元越澤絕不會座看那麼多算不上真正佛家弟子的僧人‘坐大’的態度。

  祝玉妍邊走邊思索。

  她是在入定時,進入種魔大法特有的神奇精神層麵後,察覺到道信二人發出的精神氣息,所以才在半夜出來與他們一會,三人看似在閑聊,骨子�卻是互尋隙縫破綻,爭取主動。最終以祝玉妍稍占上風而結束。

  與元越澤一樣,祝玉妍當然也猜得出白道此刻出手的主要原因,而且她想的比元越澤要深得多:‘楊公寶庫’乃前朝重臣名帥楊素所策劃,借以在文帝楊堅對付他時作為謀反之用。又由‘天下第一妙手’魯妙子為他設計藏寶秘處,所藏之物當然非同小可,落在誰的手上都會生出難以猜估的作用,比之‘和氏璧’更牽連廣闊深遠,不但影響到誰可一統天下的鬥爭,還觸及武林正邪的消長。

  在‘邪皇’元越澤多年的積威下,人們心中自然形成一種畏懼感,在以詭計取得洛陽後,若給他成功將‘楊公寶庫’據為己有,最終會與已成為第二個‘強秦’的李唐成二強爭霸的局麵,天下亦將長期分裂,萬民所受之苦,會猶過現今。更重要的是,元越澤是一個反對任何一家宗教坐大的魔道中人,他若勝利,魔門大有可能蓋過佛道兩門,道消魔長,境況堪虞。

  所以佛道兩家必須借著最好的機會阻擊元越澤,今日之事,不過是個開端罷了。

  探手接住一瓣美麗的雪花,祝玉妍像幽靈一樣飄進西苑。

第095章 白頭之約

  元越澤溜出池府時,已近二更。

  頂著鵝毛大雪,元越澤一邊暗罵剛剛還月明星稀的好天氣,竟會變得這樣快,一邊沿城北線一路奔向西苑。

  武德殿在舊隋即較有名,它在西苑內,與東宮鄰接,隋文帝廢太子楊勇為庶人即在此殿宣詔,唐初李淵賜李世民居承乾殿後,又賜李元吉居武德殿,這更方便了他與太子李建成的溝通往來。

  幾個起落間,繞過本就心不在焉的衛兵視線,元越澤摸入依舊亮著幾處燈火的武德殿後方住宅群內。

  不片刻,一座宏偉的大宅呈現在眼前,門前兩座威武的巨大玉獅像栩栩如生,恢宏氣派。朱漆的大門兩邊高掛著十幾盞連串的明亮大燈籠,發出屢屢奪目光華。暗道一句真夠奢侈的之後,元越澤躍入大院。

  元越澤功聚雙耳,收聽依舊未熄燈的幾座建築物內傳出的任何聲息。奇怪的是,�麵傳來的皆是悠長均勻的呼吸聲,似乎房內的人正在熟睡。反倒是右側一漆黑的房間內隱有微不可聞的聲音傳來,似是一男一女在說話,由於距離頗遠,又有牆壁阻擋,所以聽不清楚。

  元越澤飛身掠出,潛到那房間的窗旁,仔細聽去。

  一陣親嘴與衣服摩擦的聲音過後,李世民那熟悉的聲音響起,隻聽他柔聲道:“苦了你了。”

  另一把呼吸急促的柔弱女聲道:“為了你,妾身什麼都不怕。”

  接著又響起親吻的聲音。

  元越澤暗暗咋舌,�麵的兩人應該就是李世民和他的兄弟媳婦楊珪媚。

  偷別人老婆很有意思嗎?

  元越澤這老古董百思不得其解。

  但屋內二人聲音和動作已經明顯升級,卻聽楊珪媚嬌柔的聲音再度響起:“不……不要,我約了秀寧來做伴,被她發現可如何是好!”

  李世民果然停下動作,道:“三弟是不是又去上林苑尋歡作樂,夜不歸宿了?”

  楊珪媚沒有答話,但元越澤卻猜到一定是被李世民給說中了,否則他又怎敢跑來偷人?

  半晌後,楊珪媚的聲音才又響起,隻聽她抽泣道:“你可千萬要小心,齊王前晚醉酒說夢話,說一定不會要你活過春獵,妾身好怕!”

  元越澤肯定了心中猜想的同時,暗忖楊珪媚真是為了李世民,什麼都不顧了,這麼重要的消息,換做其他生活在皇宮內的女人,都隻會裝做什麼都沒發生,以免惹禍上身。

  李世民沈默許久,才悲聲歎道:“多虧你這個消息,大哥和三弟對我竟會如此絕,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極啊!”

  元越澤暗道你這話要是發自真心的話,就不會有後來的‘玄武門之變’了。

  實際上元越澤的看法有失偏頗,要知道李世民之所以會發動‘玄武門之變’,實是由於一直受太子黨的壓迫,他若不掌握主動,那就隻有被愛聽讒言的李淵及兩個兄弟害死。客觀的講,作為古代帝王,李世民的功績無愧於‘千古一帝’的稱號。他與元越澤最大的不同在於立場和處事方式,這是由於二人身份不同造成的,元越澤是個追求自由自在的大流氓,李世民卻是個擅長權謀,隻求利益的政客。

  隨著親吻聲再起,楊珪媚帶著呻吟的聲音又響起道:“不……秀寧……”

  李世民道:“秀寧要什麼時候來?不如派人告訴她不要來了吧!”

  楊珪媚輕笑道:“她要半個時辰後才能到吧,我剛剛派人去請她,她不來你要住在這�嗎?”

  李世民笑道:“我正有此意,還有什麼消息,快告訴我。”

  楊珪媚媚笑道:“想知道消息,可要拿出點兒本事來!”

  接著就是一聲輕呼,二人又糾纏到了一起。

  半個時辰,的確夠他們‘來一把’的了。

  元越澤可沒興趣偷聽別人做這種事,李元吉既然不在,他本該撤退,卻聽屋內二人話語的意思,好象楊珪媚還有什麼重要消息沒透露,要向李世民邀功似的。於是隻好先到院外,等屋內二人顛鸞倒鳳的‘大業’完成後,他再來偷聽。

  剛剛躍出高牆,再繞到大門前時,恰好走出兩個有說有笑的俏麗宮女。

  一個道:“公主經常來陪王妃,卻也從來沒有後半夜才來的,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另一個低聲道:“亂嚼耳根,你不想活啦,快走,睡好了早點來接公主。”

  二女環顧一眼,急匆匆溜走了。

  元越澤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若要讓李秀寧撞破李世民與楊珪媚的好事,他們之間多尷尬,對元越澤來說並不重要,楊珪媚口中的消息豈不是打探不出來了?

  於是慌忙再躍入院內,仔細聆聽聲音。

  李世民與楊珪媚正處在戀奸情熱中,濃情蜜意,呼吸呻吟聲壓抑急促,顯然正享受著。

  李秀寧剛剛走出南廂房,想來是去換了身衣,正向這方向走來。

  元越澤無暇多想為什麼李秀寧會比楊珪媚所說的來得要早,身影飛速前射,大手按上他的小口,將她拉到小園中的一顆大樹後,貼在她的小耳邊,道:“是我。”

  李秀寧最初隻是嬌軀一板,待聞到元越澤那熟悉的味道時,立即放棄掙紮,扭頭對元越澤點頭,水汪汪的大眼睛�傳達出信任的神色。

  元越澤鬆開手,李秀寧將婀娜別致的嬌軀貼在他身上,粉麵微紅,詫異地低聲道:“公子怎麼會在這�?”

  由於二人的親密接觸,羞得李秀寧那凍得雪白,吹彈可破的小臉漸漸轉紅,誘-人至極。

  元越澤隻一呆後,指了指那漆黑的屋子,見李秀寧麵帶不解,他才恍然大悟李秀寧沒學過武,靈覺自然很差,於是一把將她抱起,道:“過去你就知道了。”

  李秀寧窘迫不堪,內心偏偏歡喜他這樣,藕臂挽上他的脖子,微微點了點頭。

  當元越澤停在屋外時,李秀寧嬌軀劇顫、玉容驟轉慘白。

  並不是因為屋內隱隱傳出的的yin聲lang語,而是那兩個熟悉的聲音的主人,正是他的親二哥和三王嫂。

  看了一眼懷�不知所措的李秀寧,元越澤大嘴輕啄了一下她的臉蛋,低聲道:“我剛剛碰巧遇到的,你三王嫂可能會在事後透露一個大消息給你二哥,所以隻好委屈你一下,在這�聽完吧。”

  李秀寧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她被元越澤抱得很舒服,屋內的聲音又像可以勾人心神似的,使她覺得身體正在急劇升溫,即使在如此嚴寒的天氣下,她依然感覺到秀額上冒出的香汗。更要命的是由於二人緊緊貼著,元越澤一隻手就按著她一側的玉-峰邊緣,那大手好象帶著魔力,隔著衣衫將陣陣電流傳到她體內,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而且元越澤那正常男人的生理反應頂著她的香-臀,讓她隻覺嬌軀滾燙、口幹舌燥。雖說從小生在大家,長大住在皇宮,男女之事早已了解,但她依舊是個未經人事的黃花閨女,抱著她的人又是令他傾心的男子,她還如何控製得下去?

  察覺到屋內二人已經快要到達極樂之境,懷�的李秀寧也越發地不堪,元越澤慌忙以大嘴堵上她呼吸急促,嬌喘籲籲的紅唇,將真氣渡過去,助她呼吸。

  李秀寧積壓的欲-火被這一吻突然點燃,直接爆發開來,不管不顧地投入到熱吻中。一邊聽著屋內傳出自己二哥偷三嫂的聲音,一邊不發出半點聲響地與元越澤親吻,她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刺激感,嬌軀輕扭,將左邊的整隻雪兔都擠到元越澤的手�,極為享受。

  元越澤又不是什麼好貨,哪還客氣。屋內二人動作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大,屋外二人同樣如此。隻不過一動一靜罷了。

  隨著屋內楊珪媚一聲不管不顧、聲嘶力竭地呻吟後,周圍開始恢複寧靜。

  元越澤在那之前就已經離開美眸迷離,嬌軀輕顫,嬌喘連連的李秀寧的櫻唇。李秀寧被冷風一吹,清醒幾分後窘得像鴕鳥一樣將螓首埋在元越澤胸口,聽到楊珪媚的聲音後,她更加羞澀。

  半晌後,楊珪媚嬌媚的聲音傳來,道:“人家在齊王書房內偷看到一封信,上麵寫著要在春獵時對付那元越澤,這是個好消息不?”

  李秀寧嬌軀明顯一震,李世民的聲音響起,道:“的確是個好消息,這樣我就不用費神了。”

  元越澤暗笑狗-屁的好消息,誰他奶奶敢來惹我,隻有死路一條。

  楊珪媚猶豫地道:“你會殺齊王和太子嗎?”

  李世民柔聲道:“怎麼會,我們怎麼說都是兄弟,血濃於水,他們害我,我卻無法忍心害他們。”

  楊珪媚歡喜地道:“那就好了,人家一直覺得……覺得……”

  她聲音越來越低,李世民體貼地道:“我知道你覺得對不起三弟,可他對得起你嗎?我答應你不殺他,總行了吧。”

  一聲響亮的親吻聲傳出,楊珪媚這癡女顯然被李世民給騙了。楊珪媚突然輕呼道:“糟了,秀寧快要來了,你快從後門走吧!”

  李世民應了一聲,�麵響起穿衣聲。

  元越澤忙抱著垂頭不語的李秀寧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問道:“秀寧打算怎樣?”

  李秀寧掙紮著欲站起,低聲道:“我要回去,剛剛換衣服時,沒有下人見到過我。”

  元越澤歎了口氣,道:“你不必自責,你二哥與我之間隻能活一個,你該早就清楚的了,他或者其他人若有本事殺我,我無任歡迎,我送你回去吧。”

  看著守衛和宮女像透明人似的無法察覺到元越澤竄進‘宜雨軒’公主臥房,李秀寧暗歎一句,麵紅耳赤地掙紮起身,整理了一下淩亂褶皺的衣裙,�起頭來時,正對上元越澤那雙色-眯-眯的眼睛,小臉變得更紅,尷尬地站在那�,不知道說什麼好。

  發覺到失態,元越澤撓頭道:“秀寧找人通知你那三王嫂一聲,就去睡吧,很晚了。”

  說完,轉身欲走,卻突然停住,皺眉道:“咦!這氣味有點熟。”

  李秀寧忙�頭,佯裝鎮定地道:“多謝公子,請回吧。”

  她這行為明顯反常,元越澤沒有理她,皺著鼻子往左側走了幾步,在李秀寧趕過來前,推開一扇小門,�麵原來是個小型的書房。

  李秀寧拉住元越澤的衣袖,哀求道:“公子快走吧,這�是秀寧做畫的地方,沒什麼值得看的。”

  元越澤搖頭道:“不對。”

  接著拖著力氣沒他大的李秀寧繼續前走,在那精致的鬆木小書桌上看到一遝散發著沁人心脾清香的軟紙,低頭一聞,元越澤伸手探入懷中,取出一個信封,打開來,�麵是疊放整齊的一張帛書和紙片,對比一番,發覺上麵的幽香完全一致。

  李秀寧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撲到元越澤懷�,失聲痛哭。

  這一下弄得元越澤亦是不知所措,說什麼都沒用,她的眼淚像決堤的河水一樣流個不停。

  直哭了不知道多久,恐怕眼淚也要流幹了,元越澤才撫著她抽搐地玉背,低聲道:“當日在洛陽、成都通知我要小心的人都是你,是不是?”

  李秀寧垂著頭,沒有回話。

  元越澤才又歉然道:“在成都時,我受玉妍死訊打擊太大,所以情緒失控,說話很難聽,直到現在,我才真明白秀寧的心意,誰都可以出賣我,你一定不會。”

  李秀寧無力地靠在他的肩頭,哽咽著喃喃自語道:“在成都時,秀寧的貼身婢女都被三哥收買了,隻從認出公子時的怪異表現,三哥就推測出是公子了。秀寧真的痛恨公子在洛陽時救我,為什麼不要我死掉,那樣心�也不用這樣難受。”

  元越澤望了她一眼,那雙本是晶瑩澈亮的明媚大眼睛此刻卻變得灰蒙蒙,一片黯淡。

  又有誰真正知道她心�的苦,夾雜在家族與真愛之間,那種難過沒將他迫成變態,已屬難得。元越澤為了不落於被動,做得很絕,結果他是舒服了,可害苦了單相思的李秀寧。

  歎息一口氣後,元越澤肅容道:“中原一統後,我就迎娶秀寧,你可願意嫁我?”

  李秀寧吃驚地�起頭,先露出喜色,旋又黯然。

  這話不啻於在說元越澤與李唐,隻能有一方存活到最後。這是她最不願意見到的結果,卻偏偏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情。李秀寧一對美眸淚花亂轉的瞧著他,仰著能令人肝腸寸斷的玉容,悲切的道:“這是何苦來由呢?”

  接著斷然道:“公子忘了秀寧吧!”

  元越澤想都沒想,就以平靜至可怕的聲音地道:“沒問題,春節後我會離開,珍重了!”

  看著元越澤偉岸的身影一閃消失在門外,李秀寧再也無力站穩,秀眸紅腫、麵色煞白、軟軟地倒了下去。

  就如她所說的那樣:這又是何苦來由!

  但她沒得選擇,因為她愛上的是一個家族的死敵。

  元越澤絲毫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暫時二人關係僵化一些,對誰都好。他早就決定天下大定後,就是搶也要把李秀寧搶過來,她那惹人憐愛的樣子讓元越澤為之心動不已。為了家族利益,她犧牲太多。

  異日就由我來補償幸福給她吧!

  元越澤邊想邊竄回貴賓館。

  將睡熟的祝玉妍抱到單美仙身邊,一手摟一個,美美地睡了一覺,第二天差點被擰成豬頭的元越澤經過與幾女商議,認為尹祖文該是想以白清兒為禮物,獻給李淵,如此一來,在春獵後,李世民被殺,李淵迷倒在白清兒裙下,當時機到時,李淵再無利用價值,在命白清兒與李淵歡好之時,施‘�女心法’殺李淵於蕩魄銷魂之際,早已‘中毒’的白清兒在事後亦絕無好結果,這樣正好遂了心思惡毒的尹祖文的心願。他甚至都不擔心若是被祝玉妍及元越澤發現此事後會有怎樣的反應,因為那時白清兒的身份已是李淵的妃子,一旦因她而衝突起來,李家與元越澤鬥個不停,更是尹祖文等人巴不得看到的場麵,而這主意的謀劃者甚至很有可能是心思惡毒、狡猾如狐的席風或劉昱。

  元越澤並不方便總去看望白清兒,是以決定在春節前派修為不底的幾女中的一個去看她一次,隻要將奇力注進她的識海,保證無人可以傷害她就好。

  樂此不疲地明爭暗鬥著的李家三兄弟、神秘的劉昱、石之軒、白道一眾人等都不知道在暗中策劃著什麼,元越澤更沒心情理會他們,當天下午,帶著小鶴兒逛到上林苑,小鶴兒自然是來見紀倩,元越澤隻是保膘,他要來見尚秀芳。

  還未到上林苑門口時,就見豔光四射的胡小仙俏立人群中,正對著元越澤微笑招手。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她有如萬綠叢中一點紅,為整個天地注入一種活潑的生機。她頭梳盤龍髻,麵飾朱色花鈾,身穿粉綠色緊袖糯衫,紫紅色的披巾,乳白色窄長裙,腳穿尖頭履,盡顯其優美的身形體態。她的美麗雖與元越澤家中諸女有一大段距離,可是美目流盼間自有一股騷在骨子�的媚態,非常引人。

  元越澤著麵色不悅的小鶴兒獨自進到上林苑中,囑咐那幾個唯唯諾諾的守衛照顧好她後,獨自走向胡小仙。

  來到她麵前後,元越澤道:“姑娘有事嗎?”

  胡小仙以她能攝魄勾魂的美目盯著元越澤半晌,才嫣然笑道:“奴家想請公子近一步說話,不知方便嗎?”

  從她的眼神上,元越澤就察覺到她在暗運媚功,於是神色不變地看了她一眼,語帶憎惡地道:“免了,元某人要去保護小妹了。”

  胡小仙一愕,接著貼了上來,媚笑道:“可是奴家哪�得罪了公子嗎?”

  “咳!”

  一個輕咳聲傳來,在熱鬧的大街上依舊清晰,可見對方是個練家子。

  元越澤扭頭望去,隻見數個彪形大漢擁著一個男子走了過來。

  眉頭一皺,元越澤立即肯定對方是池生春,他雖比香玉山高點,那種自習清瘦的形神,與侯希白所畫的香玉山有五成相肖。舉止文雅而沒有江湖的俗氣,嘴角掛著自信老練的微笑,顯示他善於交際。他不算英俊,但長得隨和順眼。

  池生春見元越澤轉過身來朝他打量,拱手笑道:“小弟池生春,見過元兄。”

  接著對胡小仙道:“沒想到小仙也在這�。”

  胡小仙現出一個楚楚可憐最能打動男性的嬌柔表情,又湊近元越澤一些,幾乎將那高-聳的胸-脯貼上元越澤的胳膊,若無其事地巧笑道:“奴家隻是路過這�,勞池老板掛念了。”

  她無論表情動作,均是嬌俏可入,媚態橫生,惹人迢想。

  池生春眼中不悅之色一閃即逝,盡量保持風度,道:“聽說元兄贏過‘北雷’雷九指與巴陵的侯小姐,不知可否有興趣到小弟的‘六福賭場’玩幾手?”

  接著對胡小仙道:“大仙對那幅《列女傳仁智圖》還滿意嗎?”

  胡小仙臉色不自然地點了點頭。

  元越澤剛剛就一直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兒,細想下又一時找不到頭緒,但池生春那模樣的確讓他不爽,於是淡然道:“在下還要去找小妹,恕不奉陪,若池兄有興趣,改日你我就以命相賭,如何?”

  說到這�,他才突然想到上次與紀倩的賭局,也不知道結果如何,這件事早被他忘到腦後去了。

  胡小仙想起上次元越澤那瘋狂的樣子,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池生春本還是麵帶不屑,聞言立即一愕,隻有硬著頭皮道:“聽說元兄曾與上林苑的紀小姐有過賭命的一局,結果卻不為外人所知,莫非是平局?”

  元越澤搖了搖頭,對胡小仙道:“姑娘知道那場賭局的結果嗎?”

  池生春一夥人完全摸不著頭腦:元越澤與人賭命,竟還不知賭局的結果,這太搞笑了。

  胡小仙毫不忌諱地將玉手搭在元越澤胳膊上,嬌笑道:“請公子進去,奴家細細為你說明。”

  說完,不理眼睛快要噴出怒火來的池生春,與一臉莫名其妙的元越澤繞路進入明堂窩後院。

  進入大仙堂沒有其他人打擾的幽靜貴賓休息室�,胡小仙才放開元越澤的胳膊,大方地坐在桌子對麵,那柔媚的樣,足可讓人為之失神,隻不過表情木然的元越澤除外,因為胡小仙不停地在用媚術,他剛剛若不是一直在思考問題,早已拂袖而去。

  坐下之後,元越澤一邊點著桌上的骰盅,一邊道:“姑娘不要和我耍花樣了,有什麼話盡快說,我還有急事。”

  胡小仙用盡渾身解數,元越澤就是不看她一眼,於是頹然道:“是否奴家沒一點吸引力呢,公子看都不看奴家一眼。”

  元越澤搖頭道:“你本來魅力十足,又有青春活力,可惜非要用一些邪門的媚術,好象你對自己本身的魅力沒有自信似的。”

  胡小仙甜甜一笑,道:“奴家以為隻有秀芳大家那樣的女子才會令公子動心呢。”

  元越澤失笑道:“姑娘可否告訴我那日的賭局結果?”

  胡小仙蹙起黛眉,嗔道:“公子為何如此急著要走,你那小妹子在上林苑又不會有危險!”

  元越澤聳了聳肩膀,想起胡小仙在街上所說的事,於是道:“姑娘在大街上說‘近一步說話’是什麼意思?你若不說,我可真走了。”

  胡小仙難得得露出個羞澀的表情,輕聲道:“公子黃昏時可有時間?奴家已在西市的福聚樓定了一桌酒席。”

  元越澤眉頭緊皺,腦中卻突然閃過一絲明悟:胡小仙恐怕是要利用元越澤對付池生春。

  池生春對胡小仙一直有野心,本來若沒有元越澤出現在這空間,那麼池生春會用高價買自獨孤家的‘寒林清遠圖’作聘禮迎娶胡小仙,想起剛剛胡小仙當街的表現,該就是故意做樣子給池生春看,引發他對元越澤的嫉妒和恐懼。而池生春所講的那個什麼圖該就是‘寒林清遠圖’的替代品,看樣子那圖該已到了胡佛的手上,胡小仙的命運該就要決定了。由於胡小仙隻是胡佛的養女,對於整天想著如何發展大仙門的胡佛來說,犧牲個把女兒幸福實不算什麼。所以她惟有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元越澤求助。

  想清楚這些,元越澤淡淡道:“姑娘要利用我,對嗎?”

  胡小仙眼中閃過一絲訝色,卻沒有開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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